丁大算盘背着一口大铁锅，蹲在后头当“人形盾牌”，那锅底锃亮，还被他磨得发亮——他说：“这玩意儿比鬼子钢盔还顶事！当年过草地，鬼子飞机来炸，咱把锅往头上一扣，跟乌龟背壳似的，炸不穿！”
旁边老李一听就笑：“对对对！那会儿咱炊事班的锅，就是活命神器！锅不丢，人不死！”
手榴弹也玩出了花——三四个捆成一串，用树杈当弹弓，皮筋一绷，呼啦啦全甩出去，像放风筝一样满天飞，可准头？那真叫“靠缘分”，炸得远的能把鬼子炸飞，炸近的差点把自己人送上天。
可这一通骚操作，把寺内勇看懵了。
“等等……这不对劲！”
他声音都抖了，“不是轻机枪……是重机枪！还有节奏！这分明是老手在点射！八路哪来的这种部队？！”
他猛一抬头，脸都白了：“大佐！有支八路小队……武器跟神仙下凡似的！还、还带着通信器！这……这绝对是八路的特种队！”
“纳尼？！”寺内勇脑子轰的一下，“晋西北！是晋西北的八路！他们有飞机！有电台！有炸药！有这玩意儿——他们肯定是从那边调过来的！”
“快撤！马上通知师团长！晋西北主力杀到了！火力至少一个团！再不撤，咱这几百号人全得交代在这儿！”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一座土坡上，一名披着呢子大衣、肩扛少将衔的日军军官，正捏着望远镜，额头青筋直跳。
他就是山下奉武，二十五师团最高指挥官。四十二岁，军中少有的甲种师团长，人称“铁脚板山下”。
“已经过了半小时！寺内勇那废物在干什么？！吃饭呢？！”
副官赶紧劝：“长官，您别急。寺内大佐带的是侦察队，后头还有个大队压阵。再说，咱们现在只知道八路大概在哪个山头，具体位置没锁死。等他探准了，咱们坦克联队立马压上，插翅也飞不掉。”
山下奉武咬着后槽牙没吭声。
他身后，三辆九七式坦克正静悄悄地趴着，履带压着枯草，炮口朝天——那是他手里真正的王牌。
只要寺内勇找到八路老巢，这支钢铁洪流，就能把整个根据地碾成平地。
可他不知道，他正盯着的，不是一支普通游击队——
是穿着“锅盔”、抡着皮筋手雷、用步枪当排枪打的，最野、最鬼、最不要命的——
晋西北八路。27师团可是日军里数一数二的王牌主力，不光装备全乎，连骨头缝里都透着精锐劲儿。别的师团有炮有车就烧高香了，他们倒好，骑兵队骑得比马车还快，坦克联队直接拉出五十多辆铁疙瘩——95式轻坦、89式中坦压阵，连新到的97中坦都摆了一溜儿，外加一堆装甲运兵车，旁边还蹲着个炮兵联队，随时能开火轰天。
山下奉武心里头那股子劲儿都快憋不住了。他知道，九纵那帮穿草鞋的穷鬼，拿破枪烂炮怎么挡得住这阵仗？坦克一压，人肉全成泥。可寺内勇那废物，连个路都走不明白，连个侦察都干不利索，真是气得他牙根痒。
“报告将军！寺内勇大佐发来急电！”
“说！是不是找到八路老窝了？！”山下奉武一拍桌子，眼珠子都亮了。
电讯员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寺内大佐的先锋队…半道上被八路堵了，打得他妈连妈都不认！伤亡过半，撑不住了，求后面步兵赶紧顶上！他们说…对面至少一个团，还是八路的主力精锐！”
“另外，寺内大佐怀疑——是晋西北来的八路援兵。之前咱们在那边的据点，也都报了有部队在往这儿挪，和他看到的对得上。”
“啥？！”山下奉武一愣，可下一秒，嘴角直接咧到耳根，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像疯了似的，手舞足蹈，“哈哈哈！晋西北的？！真是天赐良机啊！老子早想会会他们了！听说那帮人是八路里最硬的骨头！皮糙肉厚，枪好炮猛！”
他猛地一挥手，声音炸响：“回电寺内勇！别他妈哭爹喊娘！你他娘的以为对面是个团？骗鬼呢！晋西北就一架ki-57，带两架战斗机，能运多少人？顶天了七八十号人！就算全空降下来，能凑出一个团？扯淡！”
“不过——”他眯起眼，嘴角阴笑，“他们是晋西北的，那枪好炮利，合情合理！准没错！你撤，我准你撤！但撤回来之后，给我围死了那伙人！一个都不能跑！尤其是活口！抓几个当官的，我要亲手问问，他们怎么敢踩到我脚背上！”
旁边参谋皱眉：“将军，咱不是冲着这地儿的八路根据地来的吗？这要是转头去打晋西北那批人，万一他们趁机溜了，那不白忙活了？”
山下奉武冷笑一声，眼底寒光直冒：
“根据地？那是屁！能值几个钱？！”
“能跟晋西北的主力硬碰硬、亲手捏碎他们骨头的机会，这辈子能有几回？！”
“今天不啃了这口硬肉，明天你连他们影子都摸不着！”
“老子宁愿放了这山头的狗窝，也得先把这帮硬茬子的脊梁骨——掰断！”
山下奉武声音发紧：“照这支援阵势，空降不是普通八路能玩得动的！全中国除了黑云寨，谁还有这种能耐？这伙人，肯定是沈辰那家伙的底牌！”
“啥？沈辰？！”
周围官兵齐齐倒吸冷气。
这名字在八路里是神仙，在鬼子这儿就是噩梦代言人——上到天皇下到小兵，谁不知道“八路工程师”这五个字意味着什么？
炸铁路、破堡垒、炸得皇军满地找牙，连大本营都下了死命令：谁干掉他，直接提中将，授勋加封，祖宗八代都抬得起头！
晋西北这一片，打到现在为啥越打越憋屈？
就因为沈辰像幽灵一样，哪都有他，哪儿都炸他！
“我懂了！师团长是想逮住他，一劳永逸！”有人喊。
可人来了？他本人真在？别搞错了——人没来，队伍冒出来算个屁！
要是沈辰真杵在这儿，那黑云寨的老窝……怕是马上要变坟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