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奉武嘴角一咧，眼里闪着疯光：“没错！晋西北那帮土八路，会派几十个人来送死？笑话！这是要立总部、建补给线、打持久战！沈辰就在附近！”
“可寺内勇刚跟他们干上了，八路肯定知道咱们偷袭计划，现在肯定跑得比兔子还快！再搜也晚了！”
他猛地一挥手：“传令！坦克联队、炮兵联队，外加所有能动的部队，全给我压上去！地毯式搜！一碰上八路，立刻开火！一个不留！”
“哈伊！”
命令一下，原本原地歇着的部队像炸了窝的马蜂，轰隆隆全动了起来。
山下奉武翻身上马，朝前线狂奔——他太清楚沈辰有多重要了！筱冢义男和岩松义雄两个大佬，多少次布局想掐死这人，全扑空了！
冈村宁次更是把“找到沈辰，优先击毙”刻在了军令里，连半夜做梦都念叨！
只要干掉他，中将勋章就是我的！名字能刻进帝国英雄堂！祖坟冒青烟都不够！
而眼下，关键在寺内勇那支步兵大队。
只要他们能跟沈辰的人对上，几十号人，就算穿了铁甲，也撑不住一个联队的围剿！
两股线一接，机动部队压上，八路那破窑洞，分分钟被碾成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像发疯，伤口隐隐作痛，脑袋里那颗没取出来的弹片，似乎也在跟着他狂跳——八路越挡，越说明这地方有油水！
越拦，就越该打！
他差点一个踉跄从山坡上滚下去，却死死攥住缰绳，眼神发亮如饿狼。
就在这时，通讯兵连滚带爬冲上来：“报告！将军！晋西北各哨所报——有大群飞机，正朝咱们这边飞！”
“什么？八路有飞机？”山下奉武一愣。
“是支援根据地的！数量……十二架！”
“十二？！你他妈放屁！不可能！”
他差点揪住对方领子。
“是真的！将军！全是真家伙——之前出现过的P-51、B-25，全来了！还有三架咱们的KI-57，被改装成轰炸机！最要命的是……一架BF-109！德国货！黑云寨自己造的！”
话音未落——
“轰——轰——轰——！！！”
天空像被撕开一道口子，震耳欲聋的引擎咆哮从云层砸下。
山下奉武一把抄起望远镜，刚抬到眼前，整个人如遭雷击——
十二架铁鸟，遮天蔽日，压着云层俯冲而下！
最前头那架银灰色的BF-109，像死神的獠牙，尾焰烧红了半片天。
P-51、B-25分列两侧，三架伪装成运输机的杀人机器，在空中摆出致命阵型，机腹下，炸弹舱盖，正一扇扇……缓缓打开。
他喉咙发干，嘶声尖叫：
“防空！全部防空！快！快！高射炮！机枪！给我打烂他们——！”
可话没喊完——
“嘟——嘟——嘟——！！！”
密集的俯冲啸叫，已如死神的倒计时，劈头盖脸，砸落人间。
Bf-109压根不用多说——那玩意儿时速七百多公里，地上的鬼子连枪都没来得及端起来，它们就“嗖”地一下窜到头顶，机枪扫、机炮轰，跟开闸放水似的！
啪啪啪啪啪——！
轰！轰！轰！轰！轰——！
第一波就冲着炮兵阵地开火！那些高射炮还没来得及调角度，弹药箱就被打得炸成烟花，火光冲天，碎铁乱飞！
其余飞机立马分散，像一群饿疯了的秃鹫，扑向骑兵、装甲车，乱打乱炸，根本不管什么阵型不阵型——那帮鬼子的坦克装甲车挤成一团，白花花暴露在平原上，简直就是靶子打靶子！
一枚航空炮弹穿进装甲，里面的人连“啊”都没喊完，人和铁壳一起成了废铁渣。
炸弹跟下冰雹一样砸下来，炸得土翻三尺，火光连成片。
你猜咋的？黑云寨一听沈辰那边吃紧，直接把能飞的全拉出来了！
连运货的飞机都改成了轰炸机！光是扔下的炸弹，堆起来比人还高！
十二架飞机，看着不多？可这帮人开的，比鬼子一个整编航空大队还猛！
飞行员个个都是老手，技术贼溜！两分钟不到，鬼子三分之一的装甲力量直接报销！
火炮全翻了，炮手连尸体都找不全。骑兵骑的马，人和马一块飞上天，死得连渣都不剩！
“八嘎呀路！八嘎呀路——！”
山下奉武瘫在泥地里，眼睛血红，嗓子吼得冒烟。
他那点宝贝坦克、装甲车，全是大本营特批的硬货啊！现在呢？全给炸成废铁堆！
没了这些玩意儿，27师团就是个没了腿的巨人！站着不动，还怎么打？
他吼得再凶也没用。
飞机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
地面上烟尘滚滚，弹坑一个接一个，像被犁过上百遍的田地。
那些飞机跟进了鸡窝的野狗，围着转圈狂吠，疯狂扫射，直到油箱快见底了才慢下来。
可Bf-109带着一个小队，一点没歇，继续往前飞——刚收到沈辰指令：侦察九纵周边，突击队正跟鬼子干着呢，现在轮到咱们护地盘了，看见一个灭一个！
“省着点弹药！留神侧翼！鬼子飞机说不定马上来！”
“明白！”
“收到！”
山下奉武缩在战壕里，脸上沾满泥灰，盯着天上那三队飞机缓缓散开，心都凉透了。
一组Bf-109继续向前探路，专挑可疑地儿盯；一组绕到侧翼，死死盯着日军机场，但凡有飞机升空，立马上去拦；最后一组调头回黑云寨——装弹、加油、再回来！
他看懂了——这帮八路压根不是来打一锤子买卖的！
他们是想天天来、次次来，把这方天地变成飞机的屠宰场！
“八嘎……”他咬碎了后槽牙，环顾四周——烟尘漫天，铁皮堆成山，死了的战士三千多！
27师团三万人啊，人命不值钱，可这些车、这些炮、这些机动能力，没了就是没了！
他现在不是打不过，是连反击的腿都没了！
“师团长！快撤吧！那支飞机小队肯定还要回转！寺内勇和步兵大队……怕是已经……”
“还愣着干嘛？！”
山下奉武一把扯住副官衣领，眼睛瞪得要裂开，“立刻！马上！用电台通知他们——别等了，赶紧逃！快逃！！！”
师团长，眼下您命最重要，咱先撤！寺内勇那头我亲自去喊！再不走，八路的飞机一回来，咱们这师团就真要全交代在这儿了！
没了您，再让这帮土八路炸个七零八落，就算上面再派个长官、补一堆装备，咱27师团这根骨头，也彻底折断了！
往后别说打仗，站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