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赶紧的！”
“来人啊！车间炸了！”
“沈主任！你怎么样！”
号子一响，整个根据地的人全往厂房那边冲。
到了现场，大伙儿全傻眼了。
沈辰站在实验室门口，脸上黑一块灰一块，呛得直咳嗽。他身后那排砖房，已经塌成了一片瓦砾堆，墙倒屋塌，冒烟起尘。
李云龙甩下摩托就冲过来，一把攥住沈辰胳膊，上上下下扒拉个遍。
“我的亲哥哎！吓死我了！你这脑袋还好使不？”
“我没事。”沈辰一边咳，一边咧嘴笑，笑得老李心里直发毛。
“告诉你们个好消息——炸药，搞出来了！”
说着，他摊开手掌，露出一小撮黄不拉几的粉末。
原来刚才那场爆炸，不过是实验收尾时的小意外。幸亏他反应快，火速扑出去，隔壁车间才没遭殃。
工具炸没了算啥？图纸记在他脑子里呢，方程式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只要核心成果到手，重建轻而易举。
“啥？这就是你说的‘梯恩梯’？”老李瞅着那粉末，“看着跟咱们以前使的黑火药没啥两样，就颜色变了变。”
“等会儿！”他忽然瞪眼，“你是说……刚才那屋子，是你这玩意儿炸没的？”
“没错。”沈辰点点头，“刚才试了个装填炸药的m24手榴弹，手滑引爆了，结果就成了这样。”
“看见没？这才叫真家伙！比火药猛多了！而且稳当，不怕磕碰，不会随便走火。不信？咱当场试试。”
老李一脸狐疑：“你说它安全，咋证明？总不能拿脑袋去撞吧？”
“简单。”沈辰一笑，把那撮黄粉倒在院子中间的石磨盘上，朝老李抬了抬下巴，“你，开枪打它。”
“啥？！”老李差点跳起来，“你这是想让我当场升天啊？一枪下去要是炸了，咱俩都得变碎渣！”
旁边人也直劝：“沈科长，这玩法太悬了吧！”
沈辰摆摆手：“你们不懂。炸药和火药天生不一样。火药见火就爆，炸药可不是。就算拿枪打，也不会炸。”
“那它到底靠啥起爆？”
“雷管。”沈辰说得干脆，“得专门装置才能引燃，不过现在不用管那么多，老李，你先试试。”
老李皱着眉，心里犯嘀咕，可当着大伙儿的面，硬着头皮也不能认怂。于是退到几米外，举起驳壳枪，瞄准磨盘，手有点抖。
其他人纷纷往后躲，离得远远的。只有沈辰，还稳稳站在原地，好像啥都不怕。
要知道，万一真炸了，十米内谁都别想活。
砰！！！
枪响了！
火星四溅，子弹砸在磨盘上，正中那堆黄粉。
可……啥事没有。
鸦雀无声。
“哎哟我去！”老李眼睛瞪得溜圆，“活见鬼了！真没炸？”
大伙儿围上来，伸脖子瞅，全都愣住了。
老李忽然一拍大腿，坏笑起来：“沈兄弟，你说……要是把这玩意做成炸药包，再塞进你那‘没良心炮’里头，嘿嘿，那威力得翻几倍吧？”
沈辰也笑了：“这正是我下一步打算——往后，咱们全用梯恩梯，火药彻底淘汰！”
他转身喊道：“你们几个，去我屋里把黑板扛来！我把配方写出来，每人必须给我背熟！”
这些日子，工兵连不光跟着老李打了几场小仗，练了胆子也涨了本事，还在沈辰安排下学了不少文化课和基础化学。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把这支队伍，打造成比任何特种兵都狠、都精、都能打的铁血尖刀！
听到这话，老李挠了挠头，迟疑道：“配方？你还写公式？我能学会吗？”
要是真掌握了，以后炸药自己造，岂不是再也不用求人了？
沈辰看着他，嘴角一扬，笑得意味深长：
“你想学？行啊，那就从今天开始。”“头儿，天大的喜事啊！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指挥部里。
左参谋长攥着一份电文，三步并两步冲进屋子，脸都泛红了。这模样可把屋里几个干事吓了一跳——平时这位可是泰山崩于前都不眨眼的主儿，今儿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连老总也坐直了身子，眉头一挑：“出啥事了？你先喘口气再说。”
“头儿，根据地来的急电！”参谋长嗓子都有点发抖，“沈科长……他整出了TNT！真的搞出来了！”
“啥？！”
老总猛地站起，一把夺过电报，眼睛飞快扫过纸面，越看越激动，手都不由自主抖了起来。旁边一群人立马炸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谁都不敢信这是真的。
参谋长更是激动得说话都卡壳：“不……不是试个样品，是能批量做！原料也是从山里挖的，硝石、铁矿、硫磺，全都有！咱们自己就能产炸药了！”
要知道，在部队里懂技术的本来就少得可怜，而这位参谋长不光是黄埔一期出身，还在苏联伏龙芝学院念过书，论本事、论眼界，整个队伍都排头一份。
就连358团的方立功都说，军中识文断字的，掰手指头数，也逃不开这位。
所以他比谁都清楚：造出TNT，意味着啥？
意味着子弹可以打得更远，炮火能炸得更狠，再也不用靠着缴获过日子！
“这……这消息靠得住吗？”老总声音都在打颤，“咱们真有自个儿的烈性炸药了？还能持续生产？”
“千真万确！电报是张部长亲自发的。”参谋长咧着嘴笑，“沈科长已经做了实爆测试，效果杠杠的！就是……呃，试验的时候有点擦枪走火，把一间厂房给掀了……”
“啥？炸了？人咋样？沈辰没事儿吧！”
“放心！人好着呢！那车间本来就没几个人。关键是，所有原料全是就地开采！石头缝里挖出来的东西，竟然全派上用场了！这下兵工厂可要翻身了！”
参谋长越说越带劲：“现在沈科长正带着工人培训制取流程，很快就能流水线作业了。还有——您猜怎么着？连李云龙都去听课了！”
“啥？！李云龙去学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总差点笑出声来。那家伙以前提‘读书’俩字就跟要割他耳朵似的，宁可上战场拼刺刀也不愿碰课本。
看来让他去后方养着是对的，跟着沈辰混，说不定还真能把脑袋里的浆糊搅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