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家伙根本就没打算去师部。
他第一站，就是这儿——独立团，兵工厂，沈辰的地盘。
早就盯上了。楚云飞一提想把人调去兵工厂，老总连茶都没放下，直接撂了句：“门儿都没有！”
那地方是干什么的？是造家伙的命脉！派几个外人去，不掀了天才算怪事！
楚云飞心里咯噔一下，只好改口，转头来找独立团。说白了，他就是想从老李嘴里套点关于沈辰的事儿——谁知道一进门，人就在眼前杵着，愣是把他整懵了。
“不打搅就好！既然是这样，咱老李当东道主，带你转转咱们独立团！”老李一拍大腿，“正好，我刚要带沈辰去武工队报到，你也一块儿去瞅瞅？”
“武工队？”楚云飞眉毛一扬，“云龙兄，你这嗅觉，真跟狗鼻子似的！特种战这套玩意儿，我早听人说过，听说你们跟小鬼子那支特遣队干过一仗，我一直想问问详情。”
“你说的是杨庄那回吧？”老李摆摆手，“那会儿还没我呢，团长是孔捷。他现在调走了，去另组新二团了。”
楚云飞心里一沉。孔捷走了，新二团一拉起来，八路军这扩张速度，真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啊，”老李又笑，“要不是沈兄弟指点，咱这武工队哪能成型？当时大伙儿连‘特种’俩字怎么写都不清。”
“沈兄弟？他不是后勤的吗？还懂这个？”
“咳，”沈辰干咳一声，“略懂，略懂。”
楚云飞立马多看了他两眼——这人，不简单。
正走着，前方训练场一帮人正照着本子练“三防一刺”，动作怪得很，不像国军那套，也不像他们以前见过的。
楚云飞眉头一拧：“这招式……哪门子打法？云龙兄，你兵练的是啥套路？”
老李一愣，立马扯淡：“哎呀，瞎练的，凑合着练呗，反正能打就行！”
回头他就拽住张大彪：“手册，封起来！只许自己人看，谁外传，军法从事！”
一行人走到开阔地，正巧看见一个排在投弹。
王根生带头，十发全中，弹落处，坑里冒烟。
楚云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去！这距离，八十米开外？还跟打靶似的？你们这投弹水平，都快压过迫击炮了！”
“哈哈，哪敢跟炮比！”老李咧嘴笑，“可这小子，以前真就是个放羊的，连鸡蛋都打不中，现在能砸进筐里，全靠沈兄弟！”
他拍着王根生肩膀：“以前咱们那破烂手榴弹，三十米就敢扔，五六十米算超水平发挥。现在呢？沈兄弟弄的这木柄手雷，一握就稳，一扔就远！”
楚云飞上前细看，果然，王根生每颗都精准砸进三十步外的筐里，其他人差些，也都在五十米以上，准头惊人。
他顺手抓起一枚，翻来覆去地看，里头结构、引信、药量……竟和德军M24一模一样。
“好家伙……这哪是手雷，是工艺品啊！”他忍不住夸，“云龙兄，这人，是个人才！”
老李一听，得意得直拍大腿：“嘿嘿，别的咱不吹，可说起沈兄弟，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以前咱们那手榴弹，一炸两半，伤敌五百，自损三千！现在呢？‘啪’一下，方圆五米全掀翻！烟雾弹、震爆弹、燃烧弹……要啥有啥！”
楚云飞眼睛一亮：“那……能不能来个实打实的试一回？我不是不信，就是想亲眼瞧瞧，这玩意儿到底有多猛！”
“成！”老李一挥手，“王根生，拿颗手雷来！”
沈辰在一旁提醒：“等等，这次不用老款了，我搞了个新玩意儿，正好给大家讲讲。”
“新？！”老李一拍大腿，“又有新货？快！拿来！”
楚云飞也心头一紧。M24和菠萝弹已经够惊艳了，还能再变出啥？
没过几分钟，一个战士扛着弹药箱跑来——里面不光有新式手雷，还有一杆崭新的步枪，枪身锃亮，木托精工，枪铭上刻着：Swinford。
楚云飞一愣，脱口而出：“……李-菲尔德？！这玩意儿，你……你们居然能造出来？！”
兵工厂现在虽然有了全自动武器的生产线，但底子薄，产不了多少，手里攥着的还是老掉牙的步枪。李恩菲尔德这玩意儿，全世界干了七千多万支，产量排第二，仅次于AK——这可不是吹的，是实打实的流水线堆出来的。美系的加兰德、德系的98k、苏系的SVT-40，咱这儿也都在赶工，多少造点。
可为啥独选李恩菲尔德？因为它配的，是英军祖传的“菠萝雷”——米尔斯手榴弹。
这玩意儿长那德行，真跟菠萝一样，疙疙瘩瘩。为啥？因为人家就是它的亲爹！一战的时候它就上战场了，后头几十种手雷，全照着它的模子画的。美军用它六十年，直到70年代才换新货，英国兵一拎它，连老奶奶都知道：“哟，这味儿，英军来的！”
它结构不复杂：铁壳、保险栓、拉环、撞针、雷管、药室、主装药，一环扣一环。外壳是生铁铸的，满身麻点，不光防手滑，还管着弹片大小——炸开时，不会乱飞一通，是往死里攒着劲儿往外崩。
最骚的操作来了：这雷不光能手扔，还能塞枪口上当枪榴弹！
沈辰咔咔几下，把个铁环扣在李恩菲尔德的枪口，接着把米尔斯雷往里一塞，举枪，瞄天，扳机一扣——
嗖！
手雷呼地飞出去，落地“轰”地炸开！泥土翻飞，弹片四溅，地上多了一个脸盆大的坑，黑烟直往上窜。
可没人盯着这爆炸——大家眼睛全盯着那枪！
“这……这手雷还能当枪榴弹使？”
王根生嘴巴张得能塞进俩鸡蛋：“以前咱们的枪榴弹，都是单独配的，一打一用。现在这玩意儿，手扔也行，枪发射也行？这枪本身……也能当狙击用？”
沈辰点点头：“没错。这枪能改狙击，适合战壕打冷枪，装上米尔斯雷当枪榴弹，最大射程180米，换不同装药，还能调射程。”
“一百八？！我手扔最多80米！这直接翻倍啊！”
王根生眼睛发亮：“那我不练投弹了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