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雨晴望着窗外思考到底该怎样做才能将消息传出去的时候,楼下的吵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苏雨晴静心听了一会,距离太远了,完全听不清楚,她犹豫着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果然,房门外守着两个戴面纱的女子。
两人同时伸出手,一言不发的看着苏雨晴,那冰冷的眼神,明显就是在说,请立刻回去。
苏雨晴武功被封,身上的毒和药也都被拿走了,想要突破这两人离开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她只迟疑了一瞬,便转身回房了。
而此时楼下,杜溟正带着人准备搜查客栈。
客栈老板自然知道这些兵是庆王殿下的,而现在别说闽阳城,整个襄州都在庆王殿下的管控之中,他是不敢阻拦杜溟等人的,可是,就当杜溟正准备下令仔细搜查的时候,柳寒时自楼上走了下来。
杜溟不认识柳寒时,但他认得柳寒时手中的令牌,那是皇上的御令,大韩皇帝的最高御令,见令如见朕,杜溟匆忙单膝跪地,行礼道:“参见皇上。”
此话一出,瞬间众人便跪了一地,柳寒时把玩着御令走到一楼大厅坐下来,漫不经心的说道:“杜将军起身吧,我不知道你们在找什么,但不管找什么,这家客栈都不能搜,若执意要搜查,那就请庆王殿下亲自前来。”
眼前之人竟然认得他?杜溟心里一颤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只怕是连庆王殿下也没有放在眼里,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皇上的御令?
不管是谁,反正是他得罪不起的,杜溟垂眸犹豫了下,终是应声道:“是,末将告退。”
杜溟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说道:“撤退!”
在杜溟离开后,柳寒时不冷不热的瞟了掌柜的一眼,语气凉飕飕地说道:“再有人来记得通知我。”
掌柜的一直都知道这个少年不一般,却不曾想,竟然是个连庆王都不怕的人,他顶着柳寒时不善的目光,颤抖着连应了好几声是。
好在柳寒时并没有打算为难他,起身回楼上去了。
可就在他回房间的路上,被鬼面人拦住了去路,只见鬼面人凑到柳寒时耳边,对他耳语了几句。
柳寒时听罢冷笑道:“她想见我?那就让她来吧。”
鬼面人应了声是,却并没有离开,柳寒时看向他不解道:“还有事?”
“大皇子来信,说希望您能够按照计划行事,莫要做多余的事情。”
“多余的事情?”柳寒时勾着一抹冷笑,说道:“什么是多余的事情?他是指我抓了苏雨晴,得罪韩祁枫吗?大哥与国师交易,本就与韩祁枫是敌人,怎么他还会怕我得罪韩祁枫?”
鬼面人戍轻笑了一声,他知道柳寒时从来都不是真心投靠大皇子的,但他们现在需要仰仗大皇子的势力,他们手上没几个人,若是与大皇子闹翻了,终究不是好事。
可是,他该开口劝劝眼前人吗?鬼面人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放弃了。
他们任性的七殿下如果听劝,就不是他了,而眼下的状况,其实也没什么。
见鬼面人没再说什么,柳寒时摆摆手让他退下了。
锦园内,韩祁枫听着杜溟的回报,面上没有一丝惊讶,指尖在扶手上有节奏的轻敲了几下,说道:“你见到的那个人应该是北玄国七皇子柳寒时,他竟然在襄州,看样子他已经和大皇子柳寒沐连成一气了。”
“北玄国七皇子?王爷,他既是北玄国的人,为何会有我大韩皇帝的御令?”
杜溟满心不解,可韩祁枫似乎并不打算给他解释,而是轻叹一声,说道:“杜将军,你做错了一件事。”
听到这话,杜溟更加疑惑了,他眉头紧皱,问道:“王爷此话何意?”
“对朝廷而言,我们现在可是叛军,你竟然因为皇上的御令就撤兵,不应该的,本王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江玉烟就在柳寒时的手中,若你当时坚持搜查,他拦不住你,江玉烟应该也已经被找到了。”
“这……”
是啊,他们现在可是叛军,将要攻打的是朝廷,杜溟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面上尽是懊悔的神情。
韩祁枫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同时说道:“罢了,这事也怪不了你,你忠心于国并没有错,杜将军也不必太过自责,只希望你今后莫要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那江小姐怎么办?”
韩祁枫竟然没有怪罪他,甚至还安慰他,这让杜溟有点受宠若惊,同时心中也有了决定,忠于庆王的决定。
“她不会有事的,如果是在柳寒时的手中就一定不会有事,柳寒时不会伤害她。”
此时此刻,韩祁枫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他很清楚柳寒时对苏雨晴的心意,毕竟那颗红豆骰子可是柳寒时拜托他送给苏雨晴的,先不管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只要苏雨晴没有生命危险,就够了。
在韩祁枫的心里,苏雨晴的安全,绝对比一切都重要。
听到韩祁枫说柳寒时绝不会伤害江玉烟,杜溟松了口气,问道:“王爷,现在怎么做?”
只见韩祁枫看了眼天色,说道:“时间还早,走吧,去客栈,跟本王会会柳寒时。”
见他们要离开,一直站在一旁的齐然,终于开口了,“需要我陪你一起吗?”
韩祁枫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齐然,思忖片刻后,说道:“不必,你先加派人手寻找齐莜,本王很快就回来。”
“是。”
客栈柳寒时暂住的房间内,齐莜还是第一次见到鬼面人背后之人,她看着眼前俊美却阴郁的少年,心底没来由的颤了下,随之略显不安的后退了两步,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冷然道:“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但你们答应我的事可还没有做到。”
“齐姑娘急什么?我既然已经见到你了,自然是来完成条件的。”
柳寒时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的晃了晃,他虽然眼中带笑,语气也非常轻柔,可齐莜看着他偏偏产生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