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呢?”谢璇试探问道。
“三十多辆大马车,全都在外面等着呢,知道你嫁妆多,不管是多少,咱都能一次全都带走喽!”谢渊拍着胸脯说道。
“那就好……那些镖师,给我用用。”
她还有一些东西,估计没有几个练家子是不行的。
寿安堂。
春华带着三四个镖局的女师傅,横冲直撞的来到侯府老夫人的院子里。
“这个翡翠屏风、楠木炕瓶、七彩琉璃双耳梅瓶、甜白釉茶具……”
“还有这两个,玉观音、八宝手串……全都带走!”
几个女镖师齐声应下,春华指哪,她们就搬哪,不带半点犹豫的。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谢氏她就不怕遭雷劈……竟然纵容奴仆欺负到老夫人头上?”侯夫人的贴身婆子心一横,朝着那些好东西扑过去。
女镖师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是手上拿着东西,但只要轻轻一个转身,就让原本准备大干一场的婆子摔了个狗吃屎。
“哎呦……你们……你们……”婆子趴在地上,捂着闪痛的老腰,抽筋的舌头让她们嘴里卡着的脏话怎么也骂不出来。
“没人伦的东西,让她们拿!”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手里扶着拐杖,正襟危坐,维持着身为侯府老夫人最后的体面,“此等不贤不孝的毒妇,就算是元儿治不了她,朝廷治不好她,老天爷也得收了她!”
“老夫人此言差矣,我们收回去姑娘自己嫁妆里面的东西,如何能遭天谴?”春华冷笑道,“而且我家姑娘已经和离,和定远侯府没有半点干系,说孝顺?你配吗?”
想当初,这个老太婆生病时候,自家姑娘是整日整夜守着,每次伺候汤药的时候也都不忘记自己亲自尝一尝温度才肯端过去。
可是结果呢?不过是看那慕青稍微有点权势,就把自家姑娘的好全都抛到了脑后。这样的人家,春华早就看不过眼了,如今既是来那回自己的东西,若是没有意外便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春华索性也不藏着掖着,该骂就骂。
“你……咳咳咳……”
老夫人自从嫁给定远侯以来,就一直是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被一个丫鬟抢白,却偏偏连半点办法都没有。
这些个女镖师各个身强体壮、身手不凡,刚刚进门的时候就一拳头打翻了两个粗使婆子,院子里面的其他人吓得早就缩成一团。
手底下没有人,纵然老夫人心里再怎么不甘,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镖师们将单子上的东西全都搬走。
随着一样样的东西从屋子里面拿出来,原本还熠熠生辉的手安堂瞬间暗淡不少,屋子里面的摆设也恢复成了谢璇嫁过来之前的模样。
不仅是寿安堂,还有侯夫人的沧澜院,以及孟嘉鱼的得水居,全都被派遣了镖师前往。
侯夫人因“偷窃”一事被当众指认出来,定远侯觉得脸上无光,如今两人正闹腾着,暂时还不知道秋实带着镖师去院子里搬东西的事儿。
得水居。
“你们……你们干什么?”
“光天化日,闯入我的院子里抢东西,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孟嘉鱼咆哮着,不甘心的试图从镖师的手里面把东西抢回去,但又每一次都扑了个空。
“姑娘误会了,我们拿回自己家的东西,怎么能说抢?”镖师看着手里的一套宝石头面,冷笑道。
“什么你们家的,这分明是我的!”孟嘉鱼红着脸,叫骂道,“分明是谢璇没本事,笼络不住哥哥的心,关我什么事儿,凭什么拿我的东西?”
“你的?此物乃是我们家姑娘嫁妆里面的东西,就算是扔了,也不能便宜你这种白眼狼!”
女镖师嫌弃的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一脸鄙夷。
都说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软,这个二小姐倒是好,吃里扒外,软饭硬吃,跟他那恶心兄长简直是一个德行。
这种人,多和她说一句话,多看一眼,都让人觉得无比恶心。
“都盘查清楚了,单子上面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
定远侯府各个院子,出了许氏母子的宅院无人去之外,其他主子的院落,全都有丫鬟仆从带着镖师前去取回东西。
谢璇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外面侯爷、孟廷元的院子都是小厮带着男镖师去,里面则是丫鬟带着女镖师,绝对不会坏了侯府各位主子的名声。
要说东西最少的,当属孟廷元的院子,毕竟刚成亲就离开家,里面的东西大多是侯府里面的。
慕青看完祠堂的一幕后,原本想着在孟廷元的院子里等着那“负心汉”给自己一个交代,却没想到,竟然围观了一场“抄家”。
成群结队的镖师收里边捧着或抬着华贵的摆件、家具,一件件的往外面搬,其中不少好东西慕青在侯夫人或是老夫人的院子里面见过。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些好看到让人心花怒放的好东西,竟然全都是谢璇的陪嫁?
现在谢璇和孟廷元和离,她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成为孟廷元唯一的妻子而高兴,就要眼睁睁看着许多自己曾经喜欢的东西被人打包带走。
她的心在滴血,她不甘心!
谢璇不过是一个下堂的弃妇,凭什么带走这些好东西?她怎么配得上这些好东西?
不行,她要找谢璇理论!
定远侯府二门前,谢璇和谢渊叔侄儿人手捧着册子,一样样的复核着装上车的东西。
尤其是谢璇和她身后的账房先生,一个个看的都非常的仔细,生怕漏下什么,便宜了定远侯府这群白眼狼。
“这些,还有这些,全都是白玉雕的,装车的时候要小心,卸下来的时候更要小心。”
谢璇指着册子上一页白玉的摆件,朝着下面的人叮嘱道,在她的身后,换回一袭戎装的慕青气势汹汹而来。
“呵,闹这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这么点东西?”慕青望着来来往往的家丁和镖师,阴阳怪气道,“没想到,你这人不仅矫情,还这么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