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寻枫大摇大摆地出了小厨房,问了厕所的位置,然后出去转了一圈儿,有两个和贺雅并情好的千金不由好奇,便跑到贺雅那里。
这两个千金既没有出嫁,也没有什么心上人,此时自然不会真的用心做什么菜,只是给了宫女些赏钱,让人代劳而已,此时两人站在贺雅的小厨房门口,红衣的说道:
“她这是出去干嘛啊?”
青衣的则说道:“能干嘛?估计是跟李嬷嬷要食材去了。”
“哈哈,李嬷嬷能给她才怪呢。”
贺雅用手指尖有些嫌弃地挑着菜,此时嘴角勾了一下,尽是得意。
既然要整她,她会只买通个小宫女?
没多久,她们果然见到贺寻枫空着手回来了,只是她一回来就关上了小厨房的门,没一会儿,竟然生起了火来。
红衣与青衣的宫女一脸惊奇,把贺雅叫过来:“贺小姐你看,她的厨房竟然生火了,她这是要干嘛啊?”
贺雅信心满满,不在意地撇了下嘴:“等下不就知道了。”
女眷在这里大显身手,而男人则在前面宴会个个战战兢兢。
事实上,满朝文武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氛围,可是习惯归习惯,碰上了还是大气不敢喘一下啊。
事情是这样的,皇上今天召满朝文武进宫共享赏兽宴,据说西乞国送来的这只上古神兽,只有他们国家才有,是他们传说中某位神祗所拥有的坐骑。
此神兽身壮如熊,却容貌娇憨,可一口利牙却足能把一牛撕裂,爪子更是力大无穷,能把人直接拍扁。
皇上此时正一脸兴奋地看着瑞王:“皇兄武功盖世,定能为朕驯服这只神兽吧?”
燕南风脸色苍白,但已经不像小时候那边病体沉珂,可他却习惯了说几句话之后便咳两声,给人一种他很虚弱的感觉。
此时也是,当他兴奋地红着脸说完这句话后,又咳了几声。
那么凶猛地野兽,皇上却让瑞王亲手降服,这与让瑞王去送死没有多大差别了,皇上现在几乎已经不掩示对瑞王的杀意。
要不是顾虑嗜兄的罪名在史书上留下污点,恐怕他早就动手了。
大臣们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小心翼翼地看着燕北春的反应。
后者没有抬头看殿上,只是慢悠悠地放下酒杯,然后再满上一杯,喝下,竟是没搭理皇帝。
燕南风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他抓在龙椅上的手缓缓收紧,白色的手背突出一根根青筋,死死地盯着燕北春:“皇兄这是要抗旨吗?”
在坐的大臣们突然全部挺直了腰杆,有的恨不得连喘气都省了。
燕北春终于抬眼,看了燕南风一眼:“皇上言重了,微臣弄功低微,又惜命怕死,只是不敢接旨而已。”
说着,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还是说皇上明在微臣会死,所以才让臣去驯服这野兽?”
燕南风被反问得一噎,他想当一位明君名留青史,便不能在毫无理由的情况杀了这个兄长。
收回龙椅扶手上的手,在龙袍袖中紧紧地握成了拳。
这时,宫中内监尖细的嗓音响起:“相思宴上。”
平时这些男人并没觉得这相思节有什么可过的,可今天他们突然觉得,前朝开创这个相思节可是开得太好了。
宫女们端着菜鱼贯而入,然后按着盘上的名称挨个送到大臣的面前,有些还未成亲的年轻官员也收到了由宫中厨房所做的菜色。
本来也没多期待自家夫人能做出什么的大臣们,突然对这些还未开盖的菜色有了期待,总之不用看皇上和瑞王以命掐架,怎么都好。
最后,端上来的是准皇后郑玲珑亲手为皇上做的菜。
燕南风脸色难看地看着摆在面前的菜,上面还盖着盖子,所有人都等着由他第一个掀开盖子,可他并没有多期待。
而与之相反的是当燕北春看到自己面前的这个盖子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他的名字时,莫名的竟然有点期待起来。
只是——
这字真丑,里面的菜是不是会很难吃?他会不会被毒死?本来她就是燕北风的人,要是毒死他了,她在燕南风面可就立功了,说不定还能得到个贵妃份位的赏赐呢。
可即使这么想着,他还是阻止不了内心那没来由的期待。
终于,燕南风打开了他面前的盖子,其他人都一一掀开盖子。
瞬间,整个明澜殿香味四溢,每家夫人似乎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每位大人面前的菜色均是色香味儿俱全,随时可以让画工入画的那种。
燕北春的手落在盖子上犹豫着,当看到每位大人面前那精美绝伦的菜色时,最终压不住内心的期待,一咬牙,把盖子掀开。
本来大家都有着隐隐攀比的心态,比谁家夫人的手艺好,比谁家夫人心灵手巧,所以大家都在注意着彼此桌上的菜色。
当燕北春在前的盖子掀开的瞬间,所有人一眼就看到了他面前的盘子里的菜。
精美的白瓷盘中堆放着几块绿油油的东西,看着倒是鲜翠无比,可是那卖相——
愣是让人没看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燕北春有位大人惊讶地说了一句:“这……这怎么看着像是懒人草剁碎了的样子?”
这位大人话一落,明澜殿一片寂静,所有人看向燕北春时都充满了同情。
大越人不吃懒人草,先不说他有没有毒,光听这个名字就晦气。
此时知道燕北春带着贺寻枫来到皇宫的礼部尚书贺解脸已经白了,额头的上的汗如雨般往下淌,此时他心里恨不得把贺寻枘一脚给踹死。
为家族丝毫做不了供献不说,竟然还要给家族惹祸,这下可是瑞王被惹怒,他们整个贺家都得被陪葬。
盯着眼前的菜,他甚至开始埋怨自己夫人,没有看住那个扫把星。
此时要说最高兴的应该就是燕南风了,他没想到,那个女人胆子挺大,为了他竟然敢如此惹怒燕北春。
他看着燕北春紧抿的唇,和看不到情绪的眼睛,当下轻轻咳了两声,然后笑道:“皇兄的夫人倒是出别新裁,朕倒是好奇这道菜叫什么,来人,宣瑞王枫夫人。”
众位大臣又愁了,有的人甚至还埋怨地看了礼部尚书一眼:瞅瞅你家的闺女,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贺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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