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的除夕夜，我受了很重的伤，幸好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救了我。”
霍言钦垂眸看着咖啡杯，内疚得声音都发虚。
“她美好得像薄如蝉翼的骨瓷，玉洁冰清，可我……却把她打碎了……”
江栀栀身子微微一震，握着勺子的手也顿在了半空。
勺子“叮当”一声掉在杯子里。
除夕夜，受伤，被救。
难道，墓园那个男人真的是他么……
江栀栀的心都碎了，几乎没有勇气再听下面的话。
只是，霍言钦不敢看江栀栀的反应，仍然低头慢慢地讲述着。
“那一晚，天很黑，我们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的样子，我更不知道她的姓名、身份。”
“天还没亮，我接到了苏潇的电话，他找到了算计我的人留下的线索。”
“我不得不暂时离开那个女孩，想等事情办完，再回去接她。”
“但是等我回到原地，她已经不见了。”
“后来我找了她六年，都没有找到……”
这话像剔骨刀一样，锋锐地刺进江栀栀的心脏。
霍言钦的描述，和她记忆中的细节，有百分之八十是吻合的。
可是她真的不愿相信！
霍言钦，你为什么不能撒谎骗骗我？！
就算你说，六年前除夕，你在家过年、在国外出差，我都可以相信！
她鼻子酸得发疼，指甲几乎攥进了掌心。
这件事还有一些细节，比如事情发生在小木屋，具体的时间段，以及他们说过的话等。
在催眠后的梦境里，江栀栀还记起，那个男人身上戴着一块雕刻着蟠龙祥云的玉佩……
她根本不敢问那些细节。
如果这些细节，霍言钦都答对了，江栀栀就真的永远不能再原谅他、直视他了。
连自欺欺人都不能。
而且，霍言钦也会知道，沐沐霖霖和莱莱，就是他的亲生骨肉。
不能！
江栀栀绝不会让那个伤害她的混蛋知道，她给他生下三个孩子！
也绝不能让孩子们知道，他们崇拜爱戴的爹地，是个罪犯，是伤害他们妈咪最深的人……
霍言钦抬起头，才发现江栀栀眼神痛苦惊惧，布满红血丝。
“栀栀……”
他急忙握住了江栀栀冰凉的手，想剖白自己这六年来思念她的心。
但江栀栀怎么可能让他有开口的机会？
她站起来，狠狠甩开了霍言钦的手。
“够了！”
“我不想再听你以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你是内疚还是心安理得，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我真庆幸跟你是假结婚，庆幸我还能看清楚你的真实面目！”
说着，起身就要走。
霍言钦忙拦住了她。
“栀栀，告诉我，六年前西良坞墓园里的女孩，到底是不是你？”
听见“西良坞墓园”几个字，江栀栀就像触电一样，惊恐地后退了两步。
一切都已经对上了。
他，真的是那个人！
三小只真的是他的亲身骨肉！
江栀栀快要疯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害怕到想逃到海角天涯，不再见到霍言钦。
她咬了咬牙，控制住颤抖的呼吸：
“六年前的除夕，我已经出国了。”
“你是想把我当成替代品，或者把故事代入到我身上，好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吗？”
“那我告诉你，我不是你遇到的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