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厉沫骞鼻尖的汗珠，江栀栀的眼神像是冰封一样冷。
厉沫骞是个沉稳冷静的人，但那只是对不熟的人。
对于熟悉他的人，比如江栀栀，他有时候会藏不住真正的情绪。
也只有江栀栀问到了重要的点，厉沫骞才会出现出汗这种无法用心态来控制的紧张反应。
也就是说，厉沫骞在撒谎。
而江栀栀已经接近了真相。
再逼他一把，说不定他就会说出实情。
江栀栀冷冷道，“学长，言钦一定会醒，我不希望真相是由他来告诉我。”
“我再问一遍，到底言钦是牺牲自己救了你，还是踩中了圈套？！”
厉沫骞闻言，脸色惨白。
江栀栀已经猜到了这个地步，只是要他承认罢了。
但他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江栀栀就会再也不相信他，会彻底和他决裂。
哪怕是垂死挣扎，他也不能认。
因为霍言钦昏迷不醒，情况如何，只能是厉沫骞说了算。
厉沫骞定了定神，悲戚地道：
“言钦、言钦，你心里就只有言钦！”
“栀栀，就因为言钦昏迷，你谁都不相信了是吗？！”
“你不相信我，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面对厉沫骞的质问和委屈，江栀栀脸色沉静，无动于衷。
她只是淡淡盯着他，盯到他心里发毛。
厉沫骞更是心寒。
“如果早知道回国之后，一切会变成这样，早知道我对你来说是多余的，我就……不该回来！”
“好，这次的事，终究要有人负责，我会开记者招待会向外界承认。”
“要坐牢我可以去坐！这样你满意了？”
说着，转身就走。
这也算是苦肉计吧。
厉沫骞没有别的招数了，这就更印证了江栀栀的猜测。
所以厉沫骞是以为他这样说，会让江栀栀相信他吗？
江栀栀心里冷笑。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睡得沉沉的霍言钦，一颗心更加决绝。
她的嘴角牵扯出一丝无比苦涩的笑意。
“没错，我们共同创立的致骞研究所，让这么多人受到伤害，不光是你，我也要负起我的责任。”
“你去自首，我开记者招待会，关闭致骞研究所。”
话音未落，厉沫骞就震惊地吼道：
“你疯了？！”
“致骞研究所不仅仅是我们两个的梦想，更是国内医学未来的方向！”
“你知道多少人在等我们的人造器官来救命吗！”
江栀栀像听到了个笑话。
“救命？”
“一个违背了伦理道德、危害公众安全的疯狂科学家，和救死扶伤的医生是两码事！”
“人造器官事业不会因为少了你和我就停止，没有我们，其他科学家也可以站在我们的肩头，推进这项研究。”
“等我们付出了各自应有的代价，我会尽全力重启项目。”
“……”这话让厉沫骞备受打击。
是因为他的苦肉计没有奏效。
也因为江栀栀进一步否认了他存在的意义。
在她心里，一向亲密无间、默契十足的战友，原来也是可以替代的。
江栀栀并不在意厉沫骞脸上那心碎的落寞。
“学长，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信任，也就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我会跟你解除合作关系，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说着走到门口，打开门，“从现在开始，请你离言钦、离我们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