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个皇宫，苍穹帝好像没有了去处，不知不觉走到了祖神殿的高塔上。
他脑子里慢慢浮现出一张三四岁孩童的脸。
他穿的很破，在华昭仪处碰到了他。
“听说你是我爹？”
犹记得那孩子与他第一次见面的问话，而自己……
逃了！
苍穹帝这一生，没有怕的，可那日不知为何，他竟不敢去面对那双像极了他的眸子！
突然，他问了一句，“那小子去边关多久了？”
李德全回道，“两个多月了！”
“哼！唐渊个老匹夫，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李德全笑了笑，“那还不都是万岁爷宠出来的！”
这话苍穹帝爱听。
手支着栏杆俯瞰着整个皇宫，“听说，唐二公子在边关给白家大小姐过了二十岁的生辰，还当众求了亲？”
李德全点了点头，“是有这事，还听说唐二公子与大小姐到边关那日，就使炸与边关将士一块生擒了北齐三万兵马。”
这些事的详情自然趴在了苍穹帝的案头上，只是有的时候他也需要与人聊上两句。
“……唉，朝国公孤苦一生，到老了也就剩这一个孙女了……那唐二倒没走仕途……倒是挺好的一门亲！”
李德全躬身笑了两声。
突然，苍穹帝又开了口，“唐世子二十八了，也该说门媳妇了！”
与唐浩廷一般大的男人，孩子都有几个了，可是唐世子目前还是孑然一身！
这话，李德全就更不方便接了。
而显然，苍穹帝也没有真的对问他，只是目光放到了远处，半晌问了一句，“听说民间还有关于朕的一些传言？”
说他是宦官，真的是气死他了！
李德全忙说，“世人无知，圣上倒不必放在心上！”
不放在心上？
苍穹帝哼了一声，“摆架睿庆宫！”
老子从今天起，要明着宠自己想宠的人了！
——
唐一宁今儿陪了太后一整天，直到傍晚的时候，才与夜无忧一块离开，自然又是捧了一大堆的礼物。
只是才出宫门，就被赵王拦了下来。
夜无忧挑帘看了过去。
夜贞行了一礼，“十七叔。”
夜无忧道，“何事？”
唐一宁发现，赵王很是憔悴，身上的衣服似乎几天没有换了，而且他喝了酒。
夜贞不大自然地说，“就是，想跟十七叔说说话！”
“本王不……呃……”夜无忧的拒绝夹在了嗓子里，因为唐一宁正捏住了他的手，话峰一转，“上来吧！”
于是，马车直接回了端王府。
前厅里，赵王两手捧着个茶杯低头不语，倒是那肚子咕噜咕噜叫上了。
夜无忧眼里虽然带着些嫌弃却对下人说，“让厨房做些吃的摆到偏厅！”
夜贞感激地看了一眼。
夜无忧放下了茶杯，皱着眉，“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你一堂堂亲王，竟如此不修边幅，要是让你父看到了，你看他打不打你？”
突然，那低着头的夜贞，竟“吧嗒”掉下两颗眼泪，正好落到了茶杯了。
夜无忧、唐一宁：“……”
这是出多大的事了？
“啊——”偌大个皇子亲王，突然扯着嗓子嚎上了！
这把夜无忧唐一宁吓的，差点没从窗户跳出去。
“她说她从来就没爱过我！……啊——”
谁？赵王妃？
唐一宁瞬间坐正了身体。
夜无忧忍着想拍死他的冲动，一张脸黑成了锅底，“明知道那不是她，又怎么可能喜欢你？”
“啊——我难受的是，她竟然喜欢个女人……啊——”
夜无忧：“……”
唐一宁，“赵王妃亲口跟你说的？”
夜贞四处寻找，唐一宁瞬间将纸递了过去，他狠狠地拧了拧鼻子，然后重重点头，“啊——她说跟我不过是虚与委蛇……啊——这么多年，我竟换来这样的四个字，我情何以堪……啊——”
唐一宁，“那你喜欢她？”
又拧了两桶鼻涕的夜贞说，“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得对她好。”
“就因为小的时候，你打破了她的额头？”
夜贞点了点头，“应该是吧，当年她全家被斩，所有人都说她已不配为正妃，我实在要留也只能是个侧妃，但我还是将正妃的位置给了她，我不想她觉得低人一等啊，不想她处处受制于人啊……啊——她却告诉我，她喜欢的是一个女人！你说，要是那女人长的漂亮点也行，偏偏那么丑！啊——”
阿丑：你丑，你最丑！
赵王心里老大不平衡啊！
唐一宁看了眼夜无忧。
三月十六庆功宴那晚，她就发现问题了。
其实夜无忧也发现了，就是有点无法接受。
此时，他一句话都不想说。
唐一宁也住了口，因为这种事没法劝。
只能等他自己想通。
赵士过来小声问，要不要摆饭。
唐一宁点了点头。
你别看赵王哭的伤心难过，可饭他却没少吃。
就跟饿了三天似的，一顿风卷残云，八个菜让他吃溜光！
然后赵王就走了。
夜无忧伸手抹了把脸，“完蛋玩意！”
唐一宁问他，“圣上打算怎么处理赵王妃？”
“自然是要杀的！她心理清楚。只不过现在北齐战败，皇兄估计想拿点好处，所以才留着！”
“虽然培养这么优秀的细作很难，但是她败露了，基本就没有用了，皇上确定能拿到好处？”
夜无忧捏了捏她的鼻子，“所以，皇兄先夺了他十座城！”
你北齐若不想被灭，咱们就好好谈谈，不谈也行，我军继续北上！
而北齐皇，至今还没有醒来，整个北齐皇宫陷入一种诡异的气氛中！
因为北齐皇只有一个十岁的儿子，偏偏是个洗脚婢生的，平时就不大受重视，如今，听说被皇后拿在了手中，还有，赵王妃她爹，也就是楚家那个长子，好像也挺中意那位置，还有不少人拥戴……
自然，也有一部分人，在努力救治北齐皇，就比如平亲王，北齐皇的老皇叔，他听说大周承平郡主医术了得，正在游说北齐官场与大周和谈，再请郡主前来给北齐皇医病！
唐一宁：“……那病我可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