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被吓了一跳,瞬间犹豫着,看了好几眼,才期期艾艾的问。
“小姐,确定真的要这样吗?”
在宋温蔷看过来时,她又赶紧低下头,颤着声音解释。
“夫人怕是不想见到这一幕,您毕竟是夫人亲生的,这事儿恐怕还惜待斟酌。”
宋温蔷冷冷一笑,转头询问。
“怎么,如今我便是连这些事情也做不得主了?你别忘了,这家里还是有父亲说了算的。”
下人立即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随即又听宋温蔷继续吩咐。
“不仅如此,叫人把先头夫人身边的下人如今的去处都打探清楚,问问他们日子过的是否艰难,从我的私人库房里头拿出一百两,给他们分发下去,多少是个意思?”
下人立即连连点头,默默退了出去,从这程度来看,就知道小姐用了多大的狠心。
一百两,便是小姐不吃不喝,院中下人都不用任何银两,也需要连续攒上三四个月才成。
可这次,小姐竟然给夫人的下人都这么多,可见小姐是真正上心了的。
下人领命默默退下去。
宋温蔷看向静儿,询问她:“怎么,难道你不需要有个什么动作?”
静儿立即诚惶诚恐的跪下,低声道。
“奴婢正想着求小姐准奴婢去抄写经书,此事也是重中之重,奴婢必定全力以赴。”
宋温蔷这才冷哼一声,一脸不满的捏起静儿的脸颊,一直将她嫩生生的一张脸都捏的肿 胀起来,看到静儿疼的要命,却不敢吭声的样子,宋温蔷才满意笑笑,懒洋洋挥手道,
“去吧,这事若做的不好,看我不收拾你。”
静儿赶紧退了下去,这里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李秀春。
李秀春冷哼一声,面上带着浓重的不满,兜手摔碎了好几个茶盏,仍是愤愤不平。
“这贱人是个什么身份,也值得叫我这女儿去为他抄写什么经书,该死,该死!”
“我只恨当初的事情没有做的更绝一些。”
周边人一时都低下头来,只有李嬷嬷一直在李秀春身边伺候,知道她的性子轻声劝解。
“夫人,别急,不到最后那刻,谁也不知结果如何,您慌什么?”
李秀春深吸一口气,面上带着满满的懊恼:“难道我不该慌?”
看着地上茶汤溅起的热度,她恼的不成样子。
“那是我亲自养大的女儿,却和那小贱人勾连到一处去了,而今巴巴的去给他们做脸,我怎么能忍?”
“谁家的孩子不是替母亲着想,怎么偏巧我的女儿就是不行呢?”
听了这话,嬷嬷深叹一口气,无奈道。
“夫人,别急,咱们小姐是个心中有数的,她向来不会做这种事情,想来也是有别的缘故吧。”
这话将李秀春更气的要命。
她皱眉冷笑。
“什么缘故,还能是什么缘故?只是我命贱,配不上大小姐罢了,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祸害?”
见李秀春全盘否定女儿的所有付出,嬷嬷也无奈至极。
只得轻言轻语的安慰她。
“咱家小姐不是那等不通事理的人,对夫人更是十个头的,夫人别着急,咱们先给小姐一点时间,看看小姐是要怎么处置。”
“小姐这头不是还有长远计策的吗?”
李秀春想了想,这才想起来,对了,女儿曾说过,她有别的计划。
深吸一口气,李秀春挥手吩咐。
“你去与我瞧着些,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无论如何,小姐都不能走错路。”
嬷嬷赶紧连连点头,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李秀春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心中怨气仍然难平,怎么,她就养了这么个吃里爬外的孩子呢?
另一边的宋温蔷完全没想到母亲的想法。
能很快找到太子身边的人,她已经十分满意,正算计着明日要如何与这人来场偶遇呢?
明日便是这人出宫拜会父母的日子了,宋温蔷不想错过这难得的机会。
一大早,宋温蔷就叫人为自己收拾行装,把妆容打理的妥帖,身上更穿了往日里都不舍得穿的富贵服饰,力求让人一眼就记得住她,给人留下富贵的印象。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她甚至特意叫府上的车夫和几个护卫一同陪她出门,阵仗摆的十足。
一来显富贵,二来也能震慑那些无赖宵小,叫他们知道这宋家的小姐可不是好招惹的,纵然看起来富贵,这些寻常人也不能起了心思。
直到马车停在九华庙门口,宋温蔷更是不曾下车,兜头就扔下了一整袋碎银子,叫那些下人们拿去分了。
且不说车内之人到底是谁?可只看这样,也足够唬人了,不少人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默默的互相看了几眼,没人胆敢出声。
反而是九华庙里的庙祝匆匆跑了出来,咧着嘴殷勤走上前。
“贵客临门,老头子有失远迎,还望贵客恕罪。”
“来人,快给贵客扫清门前尘埃,请贵客上座。”
见众人摆出这等气势来,也让宋温蔷满意了些。
她的目的便是如此,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
她朝着庙祝微微点头。
“既如此,便烦恼你替我 操劳一时了。”
庙祝自然连连摆手,笑着客气的说。
“这有什么好操劳的,贵客盈门,难道还有拒绝之理?”
看着后头的马车和护卫,他面色一怔,颤声试探着问。
“不知贵客出身哪家?”
宋温蔷矜持一笑,面上却高傲的开口。
“我出身寻常,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之家,父亲而今在朝中只是兼任着一个次辅的位置而已,庙祝不必如此客气,也教我心虚。”
一听这话,那庙祝就更慌了。
这可是宋家的二小姐,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他赶紧笑着点头,陪着笑脸颤声道。
“二小姐大驾光临蔽处,还是我等有失远迎了,二小姐莫怪,二小姐莫怪,快请快请。”
他说着这话,就赶紧指挥着身后人将宋婳迎进去,便是连府中护卫一时也都得了重视,不像原先在府中,是个任人使唤的模样。
而今出门在外,倒是因为这个称号挂了些关系,而显得尤其容易被人看重。
他们一个个竟也像大爷似的,跟着快步走了进来。
朝这些人看了一眼,宋婳神色中有几分不悦,但却并未直言,只搀扶着刘妈妈的手走了上去。
在看见一个顶着粗 长发髻,形容枯萎的女人之时,刘妈妈给宋温蔷递了个了然的眼神,宋温蔷便明白了,这人便是自己想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