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怡儿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来一句话来。
脸上却是心虚的惶恐。
这一看，宋婳瞬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才还温和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结果怡儿看着，却更加害怕了，深深地低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吕妈妈急了，一巴掌拍在她的脑袋上，道：“你这个死丫头，平时嘴巴不是很利索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把了门了？”
宋婳坐得端正，目光如炬，浑身上下散发着一丝冷意。
“你可知道，清兰是被人谋害，她如果死了，院子里的下人都会被彻查，到时候，你说那个谋害她的人，能不能查出来。”
怡儿撇着嘴，脸上全是惶恐害怕的神情。
“大小姐，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就把你看到的说一遍就可以了。”
“我……”
怡儿还在犹豫，宋婳却不耐烦了，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马上送官调查。这些人谋财害命的事情都敢干，简直无法无天！今天谋害的是一个侍女，明天是不是要谋害到我头上，谋害到家主身上去？”
“听说刑部大牢的那些人，审讯手段可厉害着呢，铁人进去也得扒一层皮下来，你这虽然算不上细皮嫩 肉，但也是个水灵灵的小姑娘，你说你进去了，那些烧红的烙铁，浸泡了盐水的鞭子往你这皮肤上招呼，你扛得住几时？”
宋婳直接上纲上线，将后果描述的可怕又危险。
怡儿果然吓得瑟瑟发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大小姐饶命！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也不知道那东西会那么严重，我不是故意的。”
宋婳垂头看向怡儿，冷冰冰 地道：“说。若让我发现你有遗漏或者谎报，立马把你卖出去。”
怡儿颤抖着声音道：“大小姐饶命，我说，我全都说。”
“我和清兰都是外院的扫洒丫头，昨天早上一切正常，中午吃过饭以后，按理说我们可以休息半个时辰，我和清兰约定了，趁着午休时间绣个荷包。谁知道这个时候陈妈妈那边有人过来找清兰。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吵了起来，最后那个人走了，清兰也不绣荷包了，坐着发呆。”
“我知道清兰之前是陈妈妈手下的，也不好问，下午的时候虽然依然和她一起干活，但是她却不愿意说话，神情还有些恍惚，心不在焉的，晚饭随便吃了点她就要回房。我一时半儿不困，正打算打点水擦擦汗，中午那个和清兰吵架的侍女又来了。这一次她拉着我，塞了个荷包给我，说是给清兰赔礼道歉的，让我转交。我也没多想，就把荷包收下了。等我忙完已经半夜了，清兰早就熟睡了，我将她摇醒来，把晚上遇到那个侍女的事情说了。”
“清兰也不知道是没在意还是睡迷糊了，就把荷包接过去塞在了枕头底下。我就睡了，结果还没睡多久，就被清兰的惨叫声惊醒，然后……就这样了。”
宋婳一直在观察着怡儿讲述时候的表情，见她说的不似作伪，便也懒得算，只道：“荷包呢？”
最害怕的劲头过去了，怡儿的胆子倒是大了起来，道：“一开始还在的，但是清兰的症状来得太快了，我们害怕是传染病，都躲得远远的，等郎中说不会传染，我们才敢靠近。我想到那个荷包，就猜测是那东西作祟，连忙去找，结果翻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宋婳听完挑了挑眉，难怪这丫头害怕呢，荷包是她递给清兰的，现在证物又找不到了，如果清兰死了，她恐怕就是那个被怀疑的对象。
连自证清白的机会都没有。
宋婳想了想，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那荷包是什么时辰？你又是什么时辰回来找荷包的？”
怡儿仔细想了想，道：“最后一次看到大概是辰时三刻，我是午时一刻回来找的。”
宋婳点了点头 ，挥手让她下去。
怡儿战战兢兢地离开了，但不走远，就在门口候着，宋婳知道，也没赶她，而是开始掐指。
找东西这事儿，掐指就行，别的用不上。
不多时，宋婳问吕妈妈，道：“陈妈妈的工作范围在哪里？”
吕妈妈疑惑宋婳的话题跳跃得太快，但还是兢兢业业地道：“陈妈妈负责西院那边，主要是一些打杂的活儿，她手下的人都是能吃苦耐劳的，哪里需要人手，往她那里调人就行。”
合着还是个掌管人力的小管事。
宋婳有些疑惑地皱着眉，这和她掐算的方位不太对得上。
“东南方向住的都是谁？”
东方是主房，东南方和南方，以及西南方，这三个方位则分别安排了内宅，客房。
内宅都是女眷，宋戚明的那些姨娘们庶女们也都在这一大块上。
但宋婳却明确地指了方向。
吕妈妈顺着宋婳的手指方向看去，稍微回想了一下，道：“那边住着的是二小姐。”
宋温蔷？
怎么和她扯上关系了？
难道这事情背后，还有她的影子？
宋婳的心里闪过一道疑惑，但她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道：“那边应该有一棵槐树吧，你找个人，仔细一点的，在那槐树的西北方向往树根下挖，应该就能把东西挖出来。”
吕妈妈惊呆了，道：“大小姐，您怎么知道那里有一棵大槐树的？”
那颗大槐树是最近才种上的，宋婳还没去过那边，也不会有人特意告诉她这个事情，她怎么知道的？
宋婳没有解释，只是让她快去，晚了东西就不见了。
吕妈妈顿时不敢再耽搁，把门口的怡儿叫上，带上工具亲自去挖。
宋婳叫了两个家丁，让他们弄了个担架， 把清兰抬到了她的院子里去。
童婵也终于回来了，看到担架上不成 人形的人儿，忍不住脸色有些发白。
“大小姐，您怎么把她抬过来了？”
宋婳摊开宣纸打算写药方，一边弄一边说：“带过来，方便看着，免得有些人偷偷摸摸的给我的风华园添晦气。”
童婵不知道宋婳口中的有些人是谁，但是她现在就觉得挺晦气的。
“大小姐，我按照您的吩咐，去找家主要钥匙。家主虽然允了，但是夫人却不给，说要小姐您亲自去取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