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戚明一惊,道:“为何?”
宋婳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师父似乎很讨厌王公贵族。”
宋戚明仔细地看着宋婳的表情,确认她并没有丝毫慌乱和心虚,这才将刚才的小算盘给收了起来。
“既如此,那就罢了。你下次去的时候,带上这个,就当是为父感念她对你的授业之恩。”
看着宋戚明递过来的一块玉佩,宋婳也没推辞,将它拿了过来,道:“那女儿就替师父多谢父亲了。”
宋戚明摆了摆手,道:“都是小事。既然你是因为神医去查线索的,那可有查出来什么?”
宋婳闻言,忍不住 抬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大胆的说,无妨。”
宋婳叹了口气,道:“父亲,虽然女儿查出来了一些东西,可毕竟年代久远,没有了证据。如果说出来,恐怕……”
宋戚明心中隐隐约约地有了猜测,道:“你只管说,真假为父自然有手段验证。”
宋婳脸上纠结了一番,半晌,还是摇了摇头,道:“罢了,女儿也想看到一个和谐的宋府,家和万事兴,毕竟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女儿就当不知道好了。反正这个毒已经可以驱除了,女儿就当没有这个事情吧。”
宋戚明哑然,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宋婳说出某个人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这个女儿居然放弃了?
这一瞬间,他忽然在想,自己以前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自己这个大女儿愚钝胆小,但以前也一直是从来不在他面前诉苦的。
以前也就罢了,现在她明明有了本事,有了靠山和底气,却依然没有将幕后之人说出来,难道真的只是想要一个和谐的家庭氛围?
宋婳没有给宋戚明多想的时间,直接起身告辞,走的时候,还故意让宋戚明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忧郁和无奈。
这个表情,让宋戚明自动脑补,女儿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想到这里,他冷哼一声,道:“来人,把夫人请来。”
走得并不是很远的宋婳听到身后宋戚明那含着冷意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那些曾经对原主下过黑手的人,她当然不会放过,偶尔演一演戏也无妨,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想到这里,宋婳的心情再次轻松了起来,还没走到风华园,远远地就看到童婵急匆匆的身影。
“小姐!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宋婳站住了脚,看着童婵气喘吁吁的样子,有些疑惑地道:“怎么了?”
童婵喘着气,道:“小姐,您再不回来,奴婢就要去求家主找您了。您快回去看看吧,清兰她……”
清兰,那个她要过来的扫洒丫头。
宋婳连忙提起裙摆往前走,道:“你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童婵经过这么会儿,已经喘匀了气,道:“昨天一天都好好的,就在今天早上,清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全身起了疹子,不停地抓挠。我们连忙派人找了郎中过来,可郎中看了一眼就说治不了,就走了。我们又连续找了好几个,但都是一样的结果。不到中午,清兰就突然开始呕吐,打摆子,发烧,不多会儿,就晕厥了过去,到现在也没有醒过来。而且我们看她的样子,气息越来越微弱了,我们真的怕……”
宋婳皱眉,这听着像是急性过敏。
“你马上去找家主,请他开库房取药。”
童婵愣了愣,道:“可管理库房的不是夫人吗?”
宋婳瞥了她一眼,道:“不要质疑我的话,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童婵顿时一个激灵,不敢再多言,转了个方向,往宋婳来时的方向奔去。
不用等别人,宋婳的速度更快了些,不多时,就已经到了风华园门口。
吕妈妈正在门口焦急的张望。
“哎哟大小姐,您总算回来了。”
宋婳逐步放慢了速度,道:“清兰呢?”
吕妈妈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唠叨,道:“在下人房呢。来了好多郎中,每一个看了之后就离开,既没有留方子,也没有交代别的,这让我们拿不定主意。中午就听到您回来了,可又听说您去了老爷是书房,这才赶紧让童婵那丫头去找您。对了,童婵那丫头呢?怎么不跟着小姐您回来,难道去偷懒了?”
“我派她取东西去了。你现在立刻让人去烧水,一会儿备用。”
吕妈妈应了下来,然后带着宋婳来到一个小院子里,掀开门帘,道:“就是这里了。”
房间很简陋,除了一个大通铺以外,就只有几个木桶木盆,还有几个破旧的柜子。
而清兰则是睡在大通铺的最角落里,此刻盖着厚厚的被子,气若游丝。
宋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窗前,伸手就捏住清兰的手腕,开始把脉。
手指刚一触碰到脉搏,宋婳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脉像也太乱了。
再去看清兰的面容,此刻那张原本清秀的五官早已经变了形,她的脸上肿 胀如馒头,全是大大小小的红色疙瘩,看起来又渗人又恶心。
吕妈妈又解开她的扣子,指着她胸腹的位置道:“不止是这里,还有后背,全都是是这种密密麻麻的疹子。我们担心是天花,郎中却说没有传染性,却有不告诉我们具体的结果,就……”
宋婳捏了捏清兰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勉强看了看她的舌苔,道:“还好,我回来得及时。”
再玩一会儿,清兰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大小姐,您会医术?知道她这是什么病了?”
其实吕妈妈没想到宋婳会把脉的,她叫宋婳过来就是让她拿主意,要不要把清兰给抬出去自生自灭的。
毕竟院子里突然有人急病死了,对于刚搬进来的主子来说,实在很冲撞。
宋婳点了点头,道:“只是急性过敏,你将她昨日和今日接触过的人或者物,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东西,都说一遍。”
吕妈妈连忙招手叫来了一个更加清瘦的侍女,道:“怡儿,你昨天今天都没和清兰分开过,你来说。”
“大、大小姐……”
宋婳看了过去,只见这个叫怡儿的侍女颤抖着身子低垂着头,手紧张地捏着自己的衣摆,哆哆嗦嗦就是说不出话来。
“无妨,看到什么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