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诚如你所言,那是好事,我该为你高兴。”
宋婳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后,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势,也随之松一口气,轻声解释。
“你伤口还算稳定,昨天的追兵被我引到了顾家,你若意图报复,只去顾家门外,一准能找得到。”
然而,赵怀玉坦然摆手,似乎一丁点都没打算报复。
“又不是犯罪,各为其主罢了,我何苦去找别人的不痛快,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也不想再多计较了。”
宋婳神情更显错愕,却也没说话,这事儿,是赵怀玉的自由。
赵怀玉似乎此时才打量了一眼院子,纳闷询问。
“你为何住在此处?我记得你在城中,除了宋家之外,并无多余的住处,莫非是因你和宋家的矛盾,宋家人排挤你?”
看他一眼,宋婳加重了声音订正。
“赵大人,我也是宋家之人。”
听她这样说,赵怀玉更是惊讶,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宋婳却还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神色平静异常,仿佛她所说的便是真心话一般。
思虑良久,赵怀玉也只是一笑,慢悠悠的点头。
“好好好,此事便如你所说,是我狭隘了,还请宋大小姐莫计较我冒犯之罪。”
宋婳没理会他,只看着他问:“你如今是要回去,还是怎样?”
赵怀玉一脸纳闷的看过来,宋婳敲了敲这罗汉床。
“这是小女子闺房,外男不许擅入,先前不过是权宜之计,大人此刻再留在这儿,可就不好看了。”
赵怀玉闻言凝眉,饶有兴致的笑着问。
“这是为何?在下并无冒犯之举,宋姑娘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姑娘不是才说过,我可是负伤之人,姑娘妙手回春,医者仁心,救我一条性命,便是收留我一日,又能如何?”
看他唱作俱佳的委屈做派,宋婳不吃这套,反而还有些不耐烦,敲了敲床柱,再次提醒。
“此乃我之闺房,非请勿入,赵大人,此事与理不合。”
赵怀玉闻言,笑了笑,也识趣的点头,连声答应。
“好好好,便依姑娘所言,姑娘既然不愿,我先走一步便是。”
宋婳没再说话。一直到看着赵怀玉被搀扶着离开,才屏退身边众人,自行留在房间之中。,有所思的考量着什么?
吕妈妈才收拾完厢房,便见小姐回了卧室,甚至格外坦然,她那模样,也不像是卧室当中还有人的,否则以小姐的教养,怎么可能进门之前不打声招呼呢?
可想到小姐先前说的话,吕妈妈耶打了个寒噤,也不敢再问关于小姐的事。
宋婳才刚刚躺在床榻之上,就听外头喧闹,在高声呼喊着什么?
下人在门口小声道。
“外头是颜安时大少爷,他在门外吵吵嚷嚷的,非要进门来见小姐呢。”
宋婳忍不住凝眉,她对颜安时十分讨厌,纵然听到他的名字,也忍不住皱眉。
“这个蠢货,来这干什么?”
看出宋婳的拒绝之意,下人赶紧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开口。
“奴婢听说,少爷在门外大声呼喊您的名字,阵仗弄得很大,就连平日里不爱出门的百姓,也都忍不住在那边看热闹呢,想来对小姐影响不好。”
听到这说法,宋婳更是皱眉。
她快步走出去,身边下人立刻跟上。
走到门口之时,把门的下人都忍不住一脸为难的看了宋画一眼,小心翼翼的劝。
“小姐,奴才们都拒绝了,可颜少爷偏偏就是不走,非要见你一面,还说您对他有情,唯恐此事闹得太大,对您的名声有影响,奴才们才迫不得已请小姐出门相见的。”
宋婳点头,对下人吩咐。
“我知道你们辛苦了,自有别的酬谢,一会儿去找吕妈妈,一人再领一件冬衣和五斤糙米,回去给家里添个菜,让家里人生活的宽裕一点。”
下人们更是连连点头,激动不已的多谢几次,这才在宋婳的催促之下,打开了门,放宋婳出去。
宋婳刚一出门,便见到颜安时守在自己门口,一见宋婳,他眼神中放出光来,一脸急切的说。
“婳婳,你总算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如此无情。”
他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更是惊讶。
目光更在两人之间探寻,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宋婳虽心烦不已,这也没有过于失礼,只看了他一眼,转头冷冷的问。
“我倒不知你是哪个?不知你可否自报姓名?”
颜安时立刻巴巴的开口。
“我知道你心头恼怒,便假装与我不熟,也是正常,可我诚心弥补,也望你再给我个机会。”
看着他的模样,宋婳没出声,眼神中带着打量。
颜安时立刻单膝跪地,一脸痛心的开口。
“我当初年幼无知,被那顾筱筱古惑,更为她算计,不得已娶她过门,只为保全她的名声。”
听着这些话,宋婳忍不住想笑。
颜安时真不愧是新科状元啊!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
他有这样的本事,能够考取功名,也是理所当然。
宋婳只看着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颜安时又巴巴的解释。
“可我二人貌合神离,只因我心中始终都记着,我年幼时曾许下诺言,绝不会叫你此生孤苦无依。”
“我更知道你相貌上有些残缺,很难寻得如意郎君,故此我甘冒天下之大不讳,向太皇太后娘娘求一道旨意,只要太后娘娘收回旨意,我第一时间就来娶你,我此生绝不负你。”
无论前情如何,可颜安时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还是赢得了大部分人的认同。
许多人都看向了宋婳,见她面上蒙着一层黑纱。就更加笃信颜安时所言,宋婳相貌丑陋了。
看热闹的许多人便叹一口气,不明情由的便帮着颜安时开口。
“姑娘,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看这位公子的谈吐,也是达官显贵,却还愿意如此为你,你可真走运。”
宋婳转头看帮着说情的人,灿然一笑,这才开口问。
“你可认得他?”
那人立即摇头:“我怎么认得,我不过是寻常百姓,公子这一身衣裳,也够我们劳作半年了,我自没机会认识公子。”
说完话,宋婳才点头,似有所悟。
却转瞬间,便格外犀利的问:“见你如此替他说情,我还以为你们之间早就相识,你情愿为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