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寻常人而言,高不可攀的宋府红墙,红叶带着宋婳,只是足尖一点,便飞跃而过,甚至连京中训练有素的锦衣卫,都未能听见二人衣袂飘飞时发出的细微动静。
而到城墙处,红叶是费了些功夫,也并不曾多浪费时间,只扔了一颗石子,扔向反方向。
趁众人扭头探看之际,便带着宋婳如惊鸿掠影一般,越过此处,稳稳的落在地上。
宋婳本想自行行走,红叶却格外谨慎,纵然过了那处,也不曾放下宋婳,而是越发快速的走上前去,带着宋婳,几个呼吸之间,便已经走的老远。
直到停在了那处巨石之下,向侧面扭 动巨石,红叶以内力催发,很快便打开一个只容两人通过的洞口。
她带着宋婳进入洞中。
一炷香之后,宋婳面前便是一道精巧却又诡异的街巷。
与城中街巷使用红砖不同,此处砖瓦全是灰色,就连各家铺子前头挂着的名头,也是深灰之色,旁边那些摆摊的更是如此。
众人席地而坐,丝毫看不出他们这些人都是什么人来。
众人面上戴着的面具也是奇形怪状。
宋婳径直走进一家写着硕大药字的铺子。
进了铺子,并无伙计上前,与外头的情况截然不同,只得一个老翁坐在摇椅上,懒懒的朝这边看了一眼,便问。
“少年,过来买些什么,说给老翁听听。”
猜他就是掌柜,宋婳立即朝他拱手,客气道。
“因家中长辈身患重疾,故此,特来寻南海千尺之水,北海三丈玄冰之心,七年野狈的头顶毛,以及依株太行山下的五十年老参。”
听了宋婳这些话,老翁立即睁开眼,用力一拍,便借力将竹椅推到身后靠墙处。
他则站在原地,负手打量着宋婳,神色中带着斟酌。
“年轻人,你可知,你所寻之物,皆不在世间出现过,这都是传说之物,你怎知其具体有或是没有?”
宋婳坦然自若,只盯着这老翁的左边胳膊,笃定的说。
“故此,晚辈前来打搅,我愿意以一剂药方,来换取您手中的两件宝物。”
老翁神色紧绷。
宋婳却笃定开口。
“我要您的南海水和玄冰心。”
那老头哈哈一笑,面上满是嫌弃。
“你是痴呆了不成?何等药方,竟敢换这等千年宝物,更何况,连我都不知那宝物具体是真是假。”
宋婳一笑。
“您怎会不知?取那千年寒冰心之时候,寒冰冻坏了您的左手,叫您从此以后不得不开始使用右手。”
“多年来,寒气入骨,甚至连步态也变得老态龙钟,您既然深受寒冰心之害,又如何不知他的真假。”
老头抚掌大笑,低声赞叹。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的确能力非凡,只不过这次你怕是要失望了。”
宋婳皱眉看他,老翁摆手。
“你是世界上除我之外,唯一一个知晓寒冰心在此的人,便是为了守住这桩宝物,我也不可能放你走了。”
一挥手,他身后瞬间多出几个影子来。
将宋婳团团围住,看向宋婳,他神色中带着感慨。
“可惜了,你定有自己的渠道,可以得知此事,但今日起,这些事儿便不复存在了。”
红叶紧张的护在宋婳面前。
老头身边的护卫快步上前,手中长剑挥舞,径直奔向宋婳。
红叶立即持剑上前,将宋婳掩在身后,横剑格挡,而后便是侧方斜刺,仅仅三招,宋婳便眼睁睁见着红叶解决了一个人。
其他人也不敢拖大,再次扑上来之时,明显犹豫了许多,也更注意队友之间的配合。
尽管如此,可对于红叶来说,这些所谓战术,完全毫无作用。
红叶仅仅是三两下,便将这些人全部解决。
一抖剑尖的血,红叶冷冷看向老头,显然还动了杀机。
老头看一眼红叶,心中不无感慨。
将自己碍事的长袍撩起来,他叹气。
“年轻姑娘,有些本事,只可惜了,跟了个过分蠢钝的主子,提前暴露了你的底牌。”
红叶没有说话,面上带着戒备,老头亲身上前,以右掌击向红叶。
红叶的剑尖在碰到这老头时,竟然寸寸弯折,即使最终并未碎裂,却仍然被那老头强行后推好大一块。
嘴角露出一抹血迹,红叶显然受了重伤。
但他却再次持剑上前,并低声对宋婳道。
“小姐,快走,我来对付他,稍后到街上,小姐可使用阎王殿的通讯方式,阎王殿众人自会赶来营救小姐离开。”
可这次,宋婳却没有走,只是站在原地,虽然还是躲在红叶身后,可强硬的态度却一览无遗,让老头忍不住嗤笑一声。
“手无寸铁,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却还有胆子与我作对有趣,可惜你选错了对手。”
老头再次上前,红叶想要还击,宋婳却将她往旁边一推,两人各往一侧倒去。
老头面前落了个空,他正在转头朝宋婳袭击。
宋婳却一笑。
仅仅勾起了嘴角,就让老头愣住了。
“如今,你是否觉得自己浑身乏力?并有气海翻涌之像?”
老头一愣,当即收起阵仗,扭头看向红叶,不满道。
“你给我下了毒。”
“无碍,我老头子死前,也要杀了你们。”
宋婳却打断他的话,走到他面前,坦然道。
“我的下人,何足以做你的对手?你的对手是我。”
老头看着宋婳。
宋婳手中捏着一个药丸,小小的。
“这便是解药,若不得解药,我数十个数,你必定暴毙当场。”
老头自然不信,一个根本不通武艺的女人,如何会给他下毒?
可他突然想到,面前这身形瘦削的女子,仅一眼就看出了自己身中寒冰心的困扰。
当下,他不敢再轻敌,皱眉打量着宋婳,眼里全是探寻。
宋婳也不藏着,厉声道。
“你若交出玄冰,我所用之数仅有二钱,余下的全都还你,并且可解你目前之危难,你要好好斟酌,否则你便是暴毙当场,纵有多少宝贝,却也是带不走。”
老头陷入沉默之中,他的态度软和了些,试探询问。
“我伤了你的侍女,你不怪我?”
宋婳冷笑:“纵然怪你,我也得拿到这玄冰,只要你交出玄冰,一切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