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玉挑眉。
在顾玉期盼的神色中微微一笑,立刻拒绝。
“此事怕是不成,这事儿涉及到咱们朝中大臣,岂可轻慢?”
看着顾玉神色一变,他又笑着补充。
“更何况,督主养的那几条恶犬,如今也是许久不曾见过肉了,倒不如物尽其用,也好为宋大人出一口气。”
听这话,顾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深吸一口气,他笑着叹气。
“何必如此?”
“说到底,也不过是受人指使,尸体又不会说话,倒不如叫京兆尹加强京中防卫,避免下次再有这样的事。”
赵怀玉没出声,似乎在思索着,还不等顾玉在劝,旁边就有人低声提醒赵怀玉。
“大人,督主有请”。
赵怀玉一愣,立刻点头,这才笑着对顾玉解释。
“真是不好意思啊,此事,在下怕是无能为力了,还请顾大人莫怪,督主在上头盯着呢,咱们还是别惹麻烦为好。”
说完这话,他甚至不等回答,便一甩马鞭,那匹马载着赵怀玉快速离开。
赵怀玉身后的锦衣卫也根本没有停留,迅速加快动作。
长街上片刻后,便只剩下一地碎肉与血痕,叫人望而生畏。
顾玉看着地上的残渣,恶狠狠的咬牙。
“宋家人果真胆大,是我先头把他们想错了。”
管家不敢多说一句话,深叹一口气,顾玉冷冷吩咐。
“往后三月,叫人严查京城官员,凡是与宋家有关的,一定严加处置,抓住本官错处,也敢紧咬不放,我倒要看看,宋戚明到底有几分本事。”
后头人赶紧去传信。
而宋婳这头,颜安时却亲自在吃饭之时来到花厅,一改前阵子的客气态度,卑微的跟他主动道歉。
“都是我实在太过愚钝,未曾想过,枕边之人竟有如此恶劣心思,对。婳婳也有如此恶意,故此特来请罪,还请父亲母亲严加处置,我也愿尽我所能给予她补偿。”
宋戚明皱眉。
顾筱筱原先的举动,他都以为是嚣张跋扈,却没想过,根本不是如此。顾筱筱早就对宋婳心怀恶念。
纵然宋婳是自己原先并不在意的孩子,可也不代表就能叫人如此欺负。
看一眼颜安时,他冷冷吩咐。
“你的媳妇实在不贤惠,日后,你也要好生考虑考虑,娶妻不贤毁三代,莫要被这般女子耽误了你的前程。”
颜安时立即恭敬点头,小心翼翼的说。
“儿子晓得,先前是儿子愚钝了。”
宋婳却不在意,目光在一脸看好戏神色的宋温蔷身上一扫而过,宋婳才意有所指的说。
“何人意欲害我,我心中早有斟酌,若不怕报复的,便只管前来。”
那清凌凌的目光落在宋温蔷身上,宋温蔷当时浑身一凛,险些打了个寒颤,随后才挤出一张笑脸来,一笑,默默的垂头去用饭。
宋戚明又看宋画,轻声劝说。
“你日后也当小心些,京城之中,大家闺秀无数,他不记恨旁人,偏偏只盯着你,也可见你平日里做事必有乖张之处,日后也要订正自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宋婳看他一眼,冷冷一笑。
顷刻间,摔了筷子,白玉筷子落在杯盘中间,溅起一干汤水,洒在每一个人的脸上。
抹了一把脸,宋戚明一脸不满的质问:“你要干什么?你要大逆不道不成。”
宋婳一笑,看着宋婳明质问。
“你如何能说是我要大逆不道,分明是他们欺人太甚?”
“我可曾做过什么不良之事?还是我曾当街打骂他们。”
“我什么都没做,他们拿我当傻子一样耍,我凭什么要忍着他们?”
宋戚明深吸一口气,只觉自己作为当家人的威严悉数被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当下便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训斥。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宋婳冷冷一笑,再次重复。
“我说的,就是你也心知肚明的话,我凭什么忍让?你是我的父亲,却不能为我撑腰做主。”
“整个宋家,处处都有人与我作对,既然如此,这个宋家,不住也罢。”
宋戚明一时顿住。
一肚子的话,不知如何开口,只一脸不解的看着宋婳问。
“你是说,你要和宋家撇清关系?”
宋婳点头。
这是她考虑了许久的事,今日也总算能借着这个事情发泄出来,当下便不曾犹豫痛快的说。
“ 是,你所言不错,今日起,我与宋家诸人毫无干系,我要搬出去。”
这下子,就连一直想要看热闹的李秀春都愣住了,她想过这事会有千百种结果,却没想到会是这个下场。
下一瞬间,她心中漫出一阵狂喜,这阵子的不痛快,全是由宋婳造成的。
这死丫头若能从此以后离开家里,这日子不就又恢复往常的宁静了吗?
故作为难的看一眼宋婳,她随后轻声劝说。
“这事可万万不成,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子,如何能出去自立门户?京城之大,要如何容身?”
宋婳顶着众人的目光坦然开口。
“我母亲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一个庄子,就在城外,也有下人在里伺候,不必要你费心,把我身边之人的卖身契悉数还给我,从此以后咱们一干二净,分作两家。”
还不等宋戚明沉着脸再说出话来,李秀春就立刻拒绝。
“那怎么成,这些下人都是府里用了银子买来的,而今也是成手,便是再通过人牙子卖出去,也要不少银子呢,你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宋婳立刻一笑,干脆利索的说。
“这还不好说,既然这样,那就干脆不必多说了,到底多少银子?你说个数,我这院子里用惯了的人,我自会买走。”
李秀春刚想拿卖身契开口。
宋戚明才总算反应过来,一甩手,他厉声呵斥。
“你这个死丫头,怎敢如此胡来?我是你父亲,我还活着呢,你竟还要出去自立门户,简直是胆大包天。”
宋婳没理会她,只看像李秀春。
李秀春看一眼宋戚明,立刻笑着摆手。
“不不不,此事可万万不成,你这孩子,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咱们家里如何能那般四分五裂?”
宋婳在众人各不相同的神色当中坦然开口。
“不同意,那便还我个公平吧。”
宋戚明咬着牙问:“你要如何公平?”
宋婳轻飘飘的开口。
“你的好女儿曾往我的院子里扔了许多毒蛇,此为意图害人,应当流放五千里,还有你家的其他人,我对你一一细数,你先听听他们的罪过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