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一拱手,语气之间多了一丝请求。
“宋姑娘,我家主子的事情,请您多费心。如果有任何需要,您可以随时吩咐,属下随时待命。只要主子平安,卫一这一条命,可以随时给您。”
宋婳暗戳戳地翻了个白眼,道:“我要你的命作甚。行了,我是医者,该我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做,他既然是我救下的,我自然会一直负责到他痊愈为止。”
“如此,那多谢宋姑娘费心了。”
宋婳倒是有别的事情找他,道:“铁匠村的那两条灵物,你们如何处理?”
卫一似乎不意外宋婳会有这样的疑问,道:“主子说过,如果宋姑娘需要,那两条灵物可以任由您处置。”
宋婳挑眉,赵怀玉知道她对那两条灵物的不同?
“随时?”
卫一肯定地回答:“随时。”
宋婳默了默,道:“行,我知道了。容我想想。”
血腥味快速远离,然后停在户外某处不动了。
宋婳想了想,悄悄下了床,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来到了窗前。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数十根线香,以及一个香插莲花托。
这是宋婳前段时间自己做出来的香,具有安神,镇定的作用。
小心地将线香插在了香插上点燃,宋婳盘膝坐在床上,双手结着一个复杂的手印,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世界一点点黑暗,直到那黑暗之中,浮现出四个红色的点。
“两位大仙,久等了。”
时间一晃而过,天色渐渐明亮,鸟鸣声声声入耳,宋婳从床上醒来,一脸倦容,那眼下的黑眼圈深得可以和脸上黑斑的颜色相媲美。
刚揭开床帘的童婵被她的模样吓得惊呼一声,道:“大小姐,您昨夜失眠了吗?”
宋婳摆了摆手,道:“没事,就是做了个梦。今日早膳弄清淡些。”
童婵连忙伺候她穿衣,道:“大小姐方才家主那边就传了话来,今日早膳您得去花厅用餐。”
宋婳打了个哈欠,面容上的倦容更加明显。
主动入梦本就耗神,更何况她入的还是两个修炼有成的灵物的梦。
这具身体还没有调整到很好,这一下子就撑不住了。
“为何如此突然?”
宋婳其实去花厅的次数不多,到现在也就去了两次,一次是刚穿越的第二天,一次就是从铁匠村回来的那天。
其余时候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等着大厨房送来。
如果不是有特别必要的事情,她不想去那边。
李秀春似乎也是如此,就算宋婳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痴傻愚钝,她也没让她去请安,更没有想过让宋婳和他们一起在花厅用膳。
都不想见到彼此,何必让自己在吃饭的时候不开心。
反正宋婳对于这样的安排很满意,此刻突然被叫过去,她只能想到恐怕有什么事情。
上次拿了李秀春的药房钥匙,难道是这个事情吗?
童婵当然不知道会因为什么,但时间已经不早了,她只能加快给宋婳梳妆打扮的速度。
宋婳拒绝了给脸上涂上胭脂水粉等东西,就这么顶着一脸黑斑,打着哈欠出了门。
好在赶上了,到了花厅的时候,最后一道菜正好上桌。
宋戚明已经上朝去了,此刻坐在首位上的,是李秀春。
让宋婳意外的是,她看到了一个很久没见到的人。
颜安时。
最近事情太多,她都快忘记这个渣男了。
看到那个坐在桌边和李秀春低声说着什么的颜安时,宋婳想到了那个还在床上躺着的金先生。
皱了皱眉,她终究还是没有转身走掉,还是沉默地坐了下来,等着侍女给自己添粥。
宋温蔷自然也在。
看到宋婳过来,她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幸灾乐祸,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下去。
但宋婳却捕捉到了。
不过她没有说什么,没有兴趣。
“动筷吧。”
看到宋婳落座,李秀春停止了和颜安时的交谈,淡淡地下了指令。
立刻有侍女们上前进行布菜,宋婳没有拒绝,虽然不习惯,但这是这里的规矩。
入乡随俗,就不能把自己搞得太标新立异。
一顿朝食,没有宋婳想象中的冷嘲热讽明枪暗箭,反而吃得异常安静,除了偶尔餐具轻轻碰撞的声音,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
宋婳非常满意。
她不想在吃饭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分心。
总而言之,这一顿早饭,她吃得很满足,那皮薄馅儿大的包子不知道是哪个大厨做的,下次让他再做点。
一直等到大家都吃饱放下碗筷了,侍女们端茶过来漱口了,李秀春这才开了口。
“婳婳,你快十七了吧?”
宋婳想了想,道:“还有半年。”
李秀春点了点头,道:“那也快了。前几日 你和安时有些不愉快,我也就没说话。这几日看你们相处还算融洽,不如等你十七岁生辰的时候,就把婚礼给办了吧?”
宋婳:“????”
一直没有说话的颜安时:“???”
颜安时看了宋婳一眼,面上闪过一道复杂的神情,但终究是没有开口。
宋婳忍不住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道:“夫人,我记得父亲告诉过你,我和颜安时的婚约已经取消了吧?你不也是因为婚约取消了,才让我搬进风华园的吗?”
李秀春的脸上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继续道:“你那个时候刚逢大变,心情不好,你父亲为了安慰你,口头允诺罢了。至于风华园,反正日后也是你婚后居住的地方,提前半年住进去也没什么。”
宋婳心中忍不住冷笑。
说得真好,明明该是她的东西,却仿佛说得她得了多大的人情一般。
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那个园子本来就是我的地方,什么提前半年,我这是晚了好几年才住进去的吧?”
李秀春皱眉,道:“你这叫什么话?”
“那夫人您说的那叫什么话?”
宋婳的反问让李秀春脸上露出难堪的神色。
宋温蔷看不下去了,她用帕子按了按嘴角边残留的茶水,语气轻轻柔柔地道:“大姐姐,母亲也只是一片好心,安时哥哥已经是状元了,日后前程无量,母亲想着你年龄大了,怕你蹉跎成了老姑娘,以后配不上安时哥哥,这才想让你赶紧和安时哥哥成亲。”
宋婳斜了她一眼,道:“既然他前程无量,那不如你来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