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宋婳接着说，神情之间多了一丝凝重。
“就算真的确有其事，也确有其人，那等这个殿主找到这个所谓的神医后，那朝堂上的某些人，会放过那个神医吗？”
“毕竟，这个人救了一个与朝堂为敌的人，相当于叛国吧？”
宋戚明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你怎么保证你师父确实不是那个神医？同一时间冒出来两个神医，你觉得可能吗？”
宋婳耸了耸肩，道：“女儿怎么知道可不可能，而且，那个殿主口中说的人是不是神医还是另一回事呢，万一只是身上刚好有对症的药呢？”
宋戚明深深地看着自家女儿的表情，可从始至终，她的脸上也没有露出紧张或者心虚的样子，分析得也合情合理，实在没有什么破绽。
看了半晌，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他也只能收回目光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师父真的是那个人呢？”
宋婳皱眉，疑惑地看了宋戚明一眼。
今天的宋戚明很不对劲，一直在试探她对那个神医的看法。
她对自己能有什么看法。
“女儿可以保证，没有如果。”
怎么可能有呢，那个所谓的神医就是她自己啊。
如果她救下来的那个人真的是所谓的阎王殿的殿主，那就很有意思了。
他可是汪海身边最得力的手下，但是他却把脏水泼在锦衣卫身上，这是不是说明，他和锦衣卫的关系，其实并不是那么和谐？
至少在锦衣卫之下，他还有一层身份，一层掩藏在锦衣卫与阎王殿殿主之下的身份。
“父亲，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
宋婳不想一直被动，干脆主动询问了起来，但神情之间并没有太多的探究，仿佛只是真的在好奇而已。
宋戚明摆了摆手道：“你回去吧。那个孩子赶紧去官府报备一下，别让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混进来了。”
宋婳倒也没有追问，从善如流地起身告退，离开前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屋外却有其它人站着，似乎是等着汇报。
宋婳只看了他们一眼，就淡然地离开了。
童婵一直等在外面，见自家小姐终于出来了，连忙担忧地上前，道：“小姐，您没事吧？”
宋婳看着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道：“只是和父亲聊天会儿天，能有什么事。回去吧，看吕妈妈有没有把程致和的身份报备好。”
吕妈妈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可以的，好歹也是李秀春拨过来的人。
宋婳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是扶正的继室，但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李秀春早就没有了那些妾室常有的小家子气。
至少在明面上，她不会落人话柄。
先不说现在风华园里的这些人到底如何，起码目前位置，她吩咐下去的事情，都完成得很好，这就够了。
有的东西，也不一定非要追求什么干净。
水至清则无鱼的事情，她懂。
看着已经重新洗漱，焕然一新站在她面前的程致和，宋婳点了点头。
“你之前的名字不好记，从今天开始，你叫阿程。”
程致和恭恭敬敬地道：“谢大小姐赐名，从现在开始，小的叫阿程。”
宋婳很满意他的变化，点了点头，阿程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站在了她的身后，垂手低头，一副恭顺的小厮模样。
藏在外面树上的卫一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皱眉。
他很不喜欢这小子。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这个小子的第一眼，他就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他很少有这些情绪，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大多数情况下，只有他们才会让人变得不舒服，这种让他无法掌控的感觉，已经很少出现了。
在阿程进府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他的存在和与宋婳的对话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上去，但上面到现在没有给他回复，他也不能轻举妄动。
今日发生的事情很多，不知不觉地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宋婳一直在书桌前练字，此刻她终于搁下笔，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一幅字，依然不太满意地皱了皱眉。
毛笔字真难。
她在现代用习惯了硬笔，到了这个只有毛笔的世界，她只能入乡随俗，没想到，从最初的能认出来到现在的能认出来，也就端庄了些而已。
进步非常的小。
她也不想想，她从穿越到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半月光景而已，大多数情况还在外面奔波，练字的时间屈指可数，能有多大进步。
叹了口气，宋婳等手中的这一张纸的墨迹干了，这才仔细地叠好，然后放在了窗台上。
等她转身喝完一杯茶的功夫，窗台上的信已经不见了。
“阿程，帮我把明日要出行的马车准备好。”
阿程一直在门外等着伺候，听到宋婳的声音，当即应下，然后脚步沉稳地往马厩走去。
虽然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他马厩在哪里，而他也没问过，但他走的方向，却是分毫不差。
卫一在身后遥遥跟着，看着他只是在某些路口上有略微犹豫，但很快就找到里正确的方向。
不过一炷香时间，他就已经走到了马厩处，这途中，竟然没有错过一次。
卫一没有马上离开，看着阿程和马厩里的马夫沟通着，并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
直到两个人重新回到了风华园，宋婳那边已经完成了沐浴洗漱的事情，此刻她正身着中衣，静静地看书。
阿程汇报完以后就被吕妈妈带去下人房休息了。
晚上守夜的事情，轮不到他来，而且，也不方便。
但是他会被排班守门，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
宋婳一直等到大家都困倦了，这才钻进了被窝，让童婵吹了灯。
又过了一炷香，一道浓烈的血腥味由远而近，停在了她的床头。
宋婳坐了起来，道：“如何？”
卫一垂手，道：“宋姑娘，他对于认路确实有些天赋。属下看得分明，他一路上并没有询问任何人，路上也没有任何标志，但他顺利找到了马厩。中间没有错过一次。”
宋婳点了点头，道：“找个机会，试试他的嗅觉。”
卫一应下，但没有马上离开。
宋婳知道他想知道什么，道：“你放心，你家主子不会有事。”
她今日并没有去看赵怀玉，她也不适合频繁地出现在赵怀玉相关场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