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她实在太过愚钝了。
赵怀玉面前,还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赵怀玉只一个眼神,身边人便明白他的心意,立即飞身上前,以更快的速度将她身上的钳制解开,同时也手上用力,卸下了他的下巴。
闭不上嘴,身上又如此无力,这样陌生的举动,让这女人几近崩溃,她只能恶狠狠的盯着这里,咬牙道。
“杀了我,你们痛快杀了我,否则我周家七十多口,绝对没有人会放过你们。”
一听这话,宋婳猛地出声,制止了要动手杀了面前之人的锦衣卫。
”稍待片刻。”
那锦衣卫一时愣在原地,看了一眼宋婳,又看了一眼赵怀玉,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赵怀玉想了想,摆了摆手,让那锦衣卫暂且躲开,此事的确该看看宋婳的态度,她不会无缘无故突然间留下人,想必还是有事要说。
果不其然。宋婳仔细端详的女人片刻,随即垂眸,对身边人吩咐。
“将她绑起来,其他人便先走吧,既然她嘴这么硬,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不妨让他来替我试试我的药。”
众人这才一脸了然,原是如此,他们还以为这女人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呢?
众人一时都退了下去,宋婳这个原本用来接诊的亭子也变成了一片无人之境,周围还被赵怀玉身边的人远远的围了起来,帐篷里便只剩下了宋婳和赵怀玉以及这个刺客。
赵怀玉刚想开口,询问这女人的目的,没想到,宋婳也转头看向自己,轻声道。
“赵大人,此事是我们两个女人的事,您还是别掺和了,麻烦您先行一步,只当是给小女子帮忙了。”
赵怀玉看一眼宋婳,眼神中带着惊讶之色,却也并未多言,只微微点头,走到一侧去,随后负手等在原地。
确定周围已再无任何一个人,宋婳才转头看向这女人,见她还是一脸不屈的样子,宋婳忍不住笑了笑,转头问。
“你想不想恢复自由之身?”
那女人咬牙,还是一脸的怨恨之色。
“我想恢复自由之身,又当如何?难道你会放我自由?”
不等宋婳开口,她又率先冷笑一声。
“你才不会,你是想到了什么理由用来诱惑我吧说吧,你想借由我知道什么事情,或是要我帮你做什么?”
对于这女人能这么轻易的就看透自己的思想,宋婳丝毫不觉惊讶,只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无奈的叹气。
“我看你也不像呆傻之人,应该知道自己这条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我很好奇,你所谓的周家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连这条命都顾不得了。”
女人冷笑,看向宋婳的眼神中,带着满满的嫌弃。
“你们这些世俗之人,大约也只能想到这处了,我做我想做的事,这就是我不得不做的缘由,尔等又知道什么?”
宋婳笑了笑,不置可否。
随后她在女人一脸平静的表情当中慢悠悠道。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周家之人,那你到不妨与我说说,楚东周家,信阳周家和胶州周家,你来自哪家?”
“你怎会知道我们来路?”
那女子再维持不下去一脸的刚毅之色,脸中写满惊讶。
宋婳一笑,托腮转头笑问他。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些?“
女子连连点头。宋婳一笑,没说这事儿,反而只看了一眼女人就开口。
“我看你还是云英未嫁之身,却口口声声说自己有个夫君,并且已经病逝了,而今你又说自己是周家之人,我倒想起一桩旧事。”
“传闻信阳周家那体弱多病的二,少爷,有个未婚妻,据说这二人是命格相合,莫非就是你?”
“你在娘家的名字应该叫薛颜灵?”
对于宋婳一开口就能够说出自己的身份,对方显然惊讶不已,但她却仍不准备再说更多。
出人意料的,宋婳却没有多问。
想了想,拿出放在桌子后头的三个铜板,她轻轻一掂量,当即起卦,这才平静开口。
“你自小是小富之家,能够配得上周家这桩婚事,也是你侥幸,你本是周家未过门的媳妇儿,但因这场疫病和灾,你父母姐妹不便离开,就把你托付给了原先的富家。”
“中途你们二人与周家众人失散,你在京城等了许久,也未能与他们相认,本已心灰意冷,哪知屋漏偏逢连夜雨,你那未过婚礼的相公,竟然又走一步先去。”
“你自觉有负婆家托付,就想出一口恶气,随后与他共赴黄泉。”
随着宋婳的描述越来越多,薛颜灵里的悲切之色也浓厚更多。
她抹了把眼泪,低声叹。
“京城之中,果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既然你的消息来的这样准,那不妨随意处置我,但请给我留个体面,便是万般酷刑,我也认了。”
“我刺杀姑娘,也是大罪一桩,要死便死我,不要牵连众人,我与二郎一路上分了前后,共赴黄泉。也算有个伴儿了。”
”只求你帮我传个信与他家人,是我无能,照顾不了二郎,日后,周加若还回信阳,也别因此而难为我父。“
又看了一眼这卦象,宋婳无奈摇头。
在他眼里万念俱灰的神色当中轻声道。
“姑娘,我知晓如此之多,不是消息通达,而是我略同推演之术,你也不必心生愧疚,信阳周家,如今十不存一,如果我没推算错,便只剩下一个年岁不足十岁的孩子了。”
薛言灵顿时愣住,沉着声音不可置信的问。
“怎么可能?周家光是主子就有六十多口,他们逃难之时,甚至还带了布匹衣裳和粮食!”
用手指推演了一遍,宋婳心中一空,却没有明言,只看着女人提醒。
“你周家与我外祖父祖上也有些渊源,故此,我不计较今日刺杀之罪,另给你个出路。”
年轻女人一脸惊讶的看过来,宋婳轻声提醒。
“此处向西行十里路,你若甘愿前去,还来得及找到周家最后一个血脉。”
一听这话,她瞬间来了精神,随即疯狂挣扎起来。
见他如此挣扎,宋婳想了想。直接掀开帘子,对外头的人吩咐。
“来人,把他的绳子卸下去。”
听了吩咐的人扭头看过来,却也下意识的看着赵怀玉,等着他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