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愣,宋婳没再过多解释,只转身看向身边人,轻声吩咐。
“替我送公子两步。”
“我方才吃醉了酒,语言无状,令下人送你一段,便当赔罪。”
被宋婳正正盯着的男人,浑身一凛,随即垂下眸子,轻声答应。
“若如此,便多谢先生。我
宋婳点头,没再多言。
红叶拎着自己的长剑上前,只一伸手,用臂膀圈出他只能向前走的弧度,冷声道:“公子,您往这边请?”
最后回头看一眼宋婳,那年轻男子转身,缓缓走出。
宋婳却也不发一言,摆弄着自己放在桌上的两个铜板。
今日的贵客迟迟没来,她却已经被人影响了心情,不愿意再看了。
下一瞬间,一个人走上前来。
不曾多言,直接伸手,捏住宋婳桌边的铜板,笑道。
“听闻姑娘本领非凡,在下是否有机会请教一番?”
宋婳看他一眼,没理会他,继续慢悠悠的摆弄着自己手里头的铜板?
见他迟迟扣住那只不放,更没有强求,转身便要走。
直到对方叹一口气,无奈的问:“何至于斯,这铜板,你不要了?”
宋婳这才转头看他,神色轻飘飘的笑着说。
“我手中而今有黄金一定,一块铜板,算不得什么,何须挂怀?”
见宋婳这样说,男子更笑了一声,却笃定开口。
“你没有把握一定能够把这些铜板拿回去,你在躲我。”
听着他笃定的声音,宋婳突然间便觉得自己那些行为没了意义。
当下,顿足,看向男子,纵然心知此事已成定局,可她仍忍不住皱眉,脸上是掩不住的心烦。
“堂堂的锦衣卫指挥使,为何会孤身来此,大人若有事要办,我还是不必打扰您的雅兴了。”
对方却不置可否,也并未提及此事,只是看一眼宋婳,便笃定的说。
“你因何心烦?”
皱眉,宋婳直截了当的说。
“因我无能。”
对方一脸了然,不顾及宋婳的拒绝之意,主动拉着他坐下来,神色坦然的说。
“我早猜到,你这阵子一直在躲我,却没想到,你倒是有个长久的坚持劲,竟然躲了这么久,还不愿意见我。“
听出他话语中的打趣意味,宋婳更是皱眉,冷声道。
“我何止是在躲你,我更恨不得能寻觅蜗居之地,就此一头扎进土里,再不出现在人前。”
见宋婳真的恼了,赵怀玉才笑了一声,轻声安慰。
“知你不满,所以前日虽得空,我却不敢前来,这几日是比往日更忙了些,但做好了事,我自觉该与你有个交代,就巴巴的来了,没想到却遭到冷遇。”
听他这样说,宋婳瞬间。,有些不自然,凝眉反驳。
“我又没说什么。”
赵怀玉却也不恼,连连点头。
“你不必多言,你忧虑之事,从不是为个人,历来是为江山天下,所以,我不需用心,随意一猜,便也猜到了你的想法。”
宋婳垂眸,没多说话。
赵怀玉像是毫不在意一般,主动补充。
“这阵子我一直忙着探寻官员所做之事,力求在赈灾仪式上做到尽善尽美,你当也听过这阵子,陛下那里发落了好几个官员。”
宋婳点头。
“可纵如此,又能如何?陛下身边一射之地,方才略得安稳,可因此受灾的人,又何止这么几百上千个?”
“天下间千千万万个人,都因此受苦,谁又能解救得了他们?一人之力终究不足,”
赵怀玉似乎想到了宋画所想,温声提醒。
“而今,陛下已下令各地开仓放粮接济百姓,又兼京城中头等事,无人敢在此时惹事,此时必定无碍。”
宋婳这才长舒一口气,缓缓点头,赵怀玉又笑着问。
“这阵子你一直在此处,可有接诊过什么病人,甚至连卜卦之事,也只是客人不多,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日日前来?”
宋婳毫不意外,他会知晓自己的行踪。
但在面对他的询问时,却也未曾据实以告,只轻飘飘的说。
“总想多练练手,万一此地有大造化之人,岂不是我便入得贵人眼中了?我
赵怀玉哈哈一笑,显然没有相信这话,但他却颇为无奈的补充。
“你还在此地等大造化之人,纵然是有,也被你的态度闪过去了。”
宋婳抬眼看他,赵怀玉指着刚才那人离去的方向,笑着说。
“此人是达官显贵,你可看得出来。可难道你不曾注意过,此人的姓氏也是国姓吗?”
“天下间,身在京城,仪表堂堂又姓李的人能有几个?”
“这才是真正的贵人,你却态度不好。还把他给拒绝了。”
赵怀玉提及此事,眉眼带笑。却并没有笑话的意思。
宋婳垂眸,心中了然。
怪不得,这人言行举止处处矛盾,似有些江湖匪气,却也不尽然,原来是这种身份。
宋婳心中了然,却没对赵怀玉多说,只轻声道。
“他虽身负国姓,名义上地位尊崇,但却未必有我洒脱自在,他也并不受宠,此人若是我的贵人,可有些太过牵强了。”
赵怀玉倒也不觉得惊讶。
宋婳这份本事,便是想要去钦天监某个一差半职当,高的那位也一样是的。
更别说是,一个区区皇子了。
有心提点宋婳,赵怀玉轻声道。
“此人是先皇后之子,当年一些不可说的秘密,先皇后亢然离世,只留下这样一位嫡亲皇子来,在宫中无人胆敢亲近,就是陛下,也对他并不大重视。故此他才能,有机会来此。”
看向宋婳,赵怀玉兴致勃勃的询问。
“你觉得,他有几分运气,能够坐得主位,一展斗志。”
宋婳摆手:“此人之运道,尚不足以问鼎皇位,紫微星永远也落不到他头上去,更何况他志不在此。”
赵怀玉更是一脸惊讶,纳闷询问。
“那可是皇位,他怎会志不在此?”
宋婳垂下眼帘。笃定的说。
“他志不在此,此人内心并无争斗之意,在皇家之中,对他而言,不是成全,而是束缚。”
赵怀玉沉默下去,并未说话。
宋婳看他一眼,轻声敲敲桌子提醒。
您有点碍事了,我的贵客即刻来,把桌子让出来吧。”
赵怀玉虽觉惊讶,却也没有多言,默默的转到一边,竟真的将此地的位置让了出来。
而他是站在一边,直到半晌之后,一直沉默若隐形人的卫一亲自搬了个凳子摆在他身侧,他方才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