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怀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眼前的少女上心的。
当然，这个上心和喜欢或者爱没什么关系，但是宋婳在他心里的地位确实是越来越这重要。
尤其是经历过昨日的事情后，他已经将宋婳完全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他已经给宋婳打上标签了，眼前这个少女，别想逃。
宋婳看他的表情就忍不住头疼。
此时此刻，她的脑海中下意识地浮现出了很多霸道总裁类的小说，那里面对霸道总裁的描述，不就和眼前的人一样么。
赵怀玉最好不要这么做，不然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发疯。
她是自由的，就算在这个年代，女子有诸多身不由己，她也会努力让自己多自由一些。
如果有人胆敢对她进行一些不好的事情，她不介意拉着对方一起下地狱。
从本质上来说，宋婳其实就是个疯子。
她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感情，她前世本来就死了，她不怕再死一次。
就算她现在的所有行为都在表示她很想活着，但是那是有选择的情况下。
如果只有一条路，她必定会选择完全放弃眼前的一切，只拼一个自由来。
看着宋婳眼里的警告，和逐渐染上来的疯狂，赵怀玉悚然一惊，忽然反应了过来。
眼前的少女不是之前的那些女人，她从来不在乎这些事情。
如果真的把她逼迫到了一个境地，她会让人知道什么叫鱼死网破。
而现在，她就在想这个事情。
赵怀玉连忙后退一步，移开了目光，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抱歉。”
感受到赵怀玉身上的中二劲儿慢慢消失，宋婳的戒备心总算微微放了放。
“不用抱歉。”
宋婳扔下这四个字，从赵怀玉的身边擦肩而过。
她现在需要静一静。
至于那件事情，她确实不需要赵怀玉的道歉，如果没有他，或许昨天晚上自己就算熬过来了，也必定伤了身体的根基。
但以这具身体的素质，她大概率熬不过来。
到时候，恐怕宋府所有人都会知道，宋府嫡长女死于某种助兴的药物。
恐怕她的尸骨将会被挫骨扬灰吧。
她是无所谓，但这是原主借给她的躯体，她再怎么无所谓，也不能真的放着不管。
看着宋婳那决绝的身影，赵怀玉知道自己今日唐突了。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赵怀玉走到今日的地步并非只是靠汪海这一层关系和他的狠辣，他最重要的品质就是随时会反思自己。
反思不等于自卑或者自怨自艾，他只是从中总结经验，然后调整出最适合的方法而已。
宋婳不知道他的想法，她已经来到施粥的地方，正看着童婵一勺子一勺子地分着粥出神。
童婵担忧地看着她。
从昨日她就感觉到自家小姐不对劲，到今日，这种状态更加明显，她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昨日在皇宫中遇到了什么事情？
但是看看周围的大内侍卫，她又将这种想法抛诸脑后。
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大小姐怎么可能好端端地回来，又怎么可能得到这一千大内侍卫的帮助。
想到这里，童婵只能摇头，大小姐的心思，她是越来越猜不透了，一开始还能知道一些，现在她连猜测都猜不到边儿。
总觉得大小姐自从弄破脑袋以后，变得越来越深沉了，也越来越厉害了，这些事情，是以前的童婵完全不敢想的事情，但宋婳做到了。
她明明一直跟在宋婳的身边，却依然想不明白宋婳是怎么做到这个地步的。
但她能感觉到，每一次解决一件事情，宋婳都会感觉到很累，有一种精疲力尽的感觉，完全能想象得到，她也不轻松。
看得 童婵非常的心疼。
所以就连宋婳都没发现，童婵已经从最开始的抗拒学习，到现在主动学习了，这转变很大，就连清兰都看出来了。
“小姐，你先会车上休息吧，外面太冷了。”
童婵轻声说道。
车上有炭炉，加上手炉，比外面舒服很多，宋婳一个千金大小姐，不需要如此抛头露面的。
但是宋婳摇头了，她道：“我的桌子还没到吗？”
童婵惊讶地放下手中的勺子，道：“大小姐，你真的要那么做？这天寒地冻的，你会生病的？”
宋婳摆了摆手，道：“无妨，我是医者，我还能不知道怎么调整自己的身体？”
童婵依然反对，道：“可是，医者难自医，大小姐，您要是给别人免费看诊，你哪有时间来顾忌顾及自己的身体。”
宋婳有些惊讶地看着小童婵，道：“不错啊你这丫头，竟然知道什么叫医者难自医了，看来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还不错。”
要知道，童婵以前可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现在能知道这句话，可想而知下了很多功夫。
童婵却不在意她的夸赞，只是不赞同地道：“大小姐，你要把自己的身体维护好才行。”
宋婳很满意童婵的进步，也不在意她现在管得多，只是点了点头，道：“放心，我有分寸。”
吕妈妈拉了拉还要再说什么的童婵衣袖，低声道：“行啦，大小姐已经打定主意了，再说下去她要生气了。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童婵如何不知道宋婳的脾气，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不过在吕妈妈的提醒下，她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个贴身丫鬟，很多事情确实没有资格置喙。
她也不是想管束自己的主子，她只是心疼宋婳。
她太累了，从那天开始，大小姐就没有休息过，她只是想让大小姐多休息休息。
宋婳看到了她的低落，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无事，我如果真的撑不住了，我就不看了，行么？”
童婵几乎哭出来。
但是宋婳已经这么说了，她也只能点点头，并且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给大小姐多准备些炭火和取暖的东西，争取不让大小姐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
也能在这寒气里舒服些。
见童婵终于安静了下来，宋婳松了口气，还要，这丫头还算听她的话，虽然平时管得多了些，但心不坏，出发点都是为了她。
宋婳自然不舍得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