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婳不是第一次领教赵怀玉的壕了，多多少少也有了点麻木。
现在她更关心，这个太监要怎么杀了这一条白蛇。
生灵修炼不易，灵蛇要化龙条件也很苛刻，杀生这一条就是禁止的。
当然，杀生不是说所有的生灵都不可杀，而是不能杀与它无因果之灵。
但刚才那个死去的人，在这之前和白蛇并没有因果牵扯，所以宋婳几乎就在一瞬间，就 看到了白蛇周围莹莹白光中，带上了一丝血气。
它破戒了，成不了龙了。
顶多只能化蛟。
但……
白蛇看着周围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很奇怪，她居然从一条蛇的眼睛里看到就杀意。
“嘶嘶——”
蛇信吞吐，宛若一条条催命索，轻而易举地就带走了一条生命。
它是不敢靠近有驱蛇水的位置，也不敢靠近那些人，但它不需要靠近，它那长长的蛇信子就可以夺取人性命。
忽然，白蛇直立起来，那宛若一个大南瓜一样的蛇头痛苦地仰天嘶吼，一直藏在丛林中的尾巴也不受控制地四处扫动，那一片本就不是很大的林子几乎是顷刻间就被清扫成了一片平地。
再仔细看，它的尾部居然有一道深深的切口。
“卫一，做的不错。”
赵怀玉不吝啬于自己的褒奖，卫一则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戒备地看着因为受伤还疯狂的白蛇。
白蛇还警觉了，他只能靠近它的尾巴，没办法靠近它的七寸位置。
本想着用剑钉住它的尾巴可以限制它的行动，没想到它身上的鳞片比卫一预估的还要坚硬，他的那个举动，只是伤到了它。
但好在，关系不大。
他眼疾手快的，给那白蛇的伤口处扎上了一支弩箭。
这是他从祠堂里的一处梁上找到的，正是那名暗杀者含有剧毒的弩箭。
虽然卫一不知道那毒有没有用，但总要试试才行。
好在，现在看起来还不错，因为他看到白蛇的动作开始缓慢了。
“快离开那里！”
忽然，宋婳清脆的声音响起，语气焦急严肃，卫一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轻点足尖，往后急退。
几乎是他离开的同时，他刚才所在的屋顶就突然被什么东西里而外的顶破，一个狰狞的赤红着双眼的巨大黑色蛟头钻进了卫一的视线中。
“黑蛟！”
在场的人齐齐色变。
一白蛇，一黑蛟。
这两个竟然一起出现，说它们没关系谁会信？
赵怀玉回头冲着宋婳道：“你去密室，别在这里，免得误伤。”
宋婳摇头，直觉告诉她，她不能去。
赵怀玉也懒得劝，他已经提醒了，这个女人想找死，他也不会拦着。
即便她就在自己的棋盘中，但无所谓。
她很重要，但没重要到，他要为了一枚棋子低三下四。
宋婳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她现在看着白蛇，眼中流出一丝疑惑。
这条白蛇，她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但她在哪里见过这东西？
这村子她也是第一次来而已。
忽然，一道充满恶意的视线落在了宋婳的身上。
扭头看去，那头黑蛟的目光牢牢地锁定住了宋婳。
宋婳：“……”
不是，大哥，我只是看个戏，啥也没干，顶多就配了个驱蛇水，不至于吧？
宋婳往左边挪了挪，黑蛟的头也微微动一下，她又往右挪了挪，好，黑蛟的头回正了。
它就是在盯着她！
宋婳心里有一万头羊驼呼啸而过。
赵怀玉也发现黑蛟的异常了。
本来他看到卫一险之又险躲开黑蛟的时候，就在考虑要不要撤走，没想到，那黑蛟看也不看刚才还站在它头顶上的人类，目光就只看着他身后的这个女人。
赵怀玉回头，目光中的神情意味不明。
“你和它有什么关系？”
宋婳顿时翻了个白眼，道：“我一整天都在卫十的监视下，我和它能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把本姑娘调查得清清楚楚吗，我这是第一次来这个村子！那黑蛟可是被关了三百年！”
看着张牙舞爪的宋婳，赵怀玉心里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一个念头：这丫头，鲜活得像个人。
但宋婳和黑蛟是没关系，却和那白蛇有关系。
她没有相关的记忆，但她肯定，这一条蛇她一定见过！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和原主见过！
但原来的宋婳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小时候的记忆是有一段缺失的，缺失前她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缺失后，她没了娘亲，还成了一个人见人厌的鬼面姑娘。
难道……她脸上的毒和这条白蛇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原主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能治愈自己的原因或许就在这里了。
但……原主为何没死？
当时到底发生过什么？
宋婳不知不觉地开始深挖原主的记忆，慢慢的，越来越触碰到一个灰暗的角落，可还没等她继续挖，一阵头疼让她忍不住痛苦地抱着脑袋蹲了下去。
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表明了她有多难受。
赵怀玉一直在关注着黑蛟，余光观察宋婳，自然将她的变化看在了眼里。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却做了个手势。
卫十接收到信号，立刻转身跃进了祠堂。
“宋大小姐，您没事吧？”
宋婳很想给卫十一个大逼兜，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什么直男发言！
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废话，卫十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道：“这是公子常用的头疼丸，还剩下一粒，您服下。”
嗅着药瓶传来的味道，宋婳不仅仅是脑袋疼了，她感觉自己心脏也疼。
“谁给你家公子用这头疼丸的？”
“是宫里的御医，很有效的，公子每次吃完都能好好地睡好几个时辰。”
宋婳想呵呵，这玩意儿一嗅味道她就马上分析出了十几种药材，但是，这其中有大半是辅助安神的，这枚药丸本质上，就是安眠药。
“御医让吃多少，你公子一次吃多少？”
卫十疑惑地看着宋婳，道：“御医说一次吃两粒，但公子觉得效果不是很理想，所以每次都是十粒。”
宋婳忍不住看了赵怀玉一眼，道：“你家公子没死真的是命大。”
卫十脸上巨变，道：“什么意思？这药有毒？”
“要没毒，御医的剂量也没毒，你家公子有毒。谨遵医嘱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