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婳没有发现赵怀玉神情的变化,而是皱着眉把脉,自言自语道:“奇怪,明明是个阉人,为什么阳气会那么足?”
赵怀玉:“……能不能不要动不动说阉人?”
宋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当即尴了个尬,道:“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
赵怀玉脸色有点黑,但因为脑袋眩晕,又时不时地白一下。
宋婳没有相通他阳气足的点,但不妨碍她已经查明了赵怀玉中毒的剂量。
“你这毒是一种混合毒。”
赵怀玉不解,道:“混合毒是什么?”
宋婳道:“你这毒里面至少有七种毒药,每一味都是顷刻间能让人致命的那种。制作这毒的人毒术很高明,他用一味药引中和了这些毒药的药性,让它们得以互相平衡互相制约。这过程不会要你的命,但会一点一点地蚕食你体内正常的血液,直到你全身的血液都被这种剧毒感染。”
赵怀玉皱眉,他听得懂宋婳在说什么,他已经开始在自己的脑子里排查敌人了。
“全身血液被剧毒感染会怎样?”
宋婳放开手,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道:“你不会死。但你大概率会成为一具被 操控的傀儡,而且你的意识会一直保持清醒,直到你真正的死亡。”
“傀儡?蛊?”
宋婳摇头,道:“虽然很像蛊,但并不是,蛊需要虫子,这个只是单纯的通过药力来控制而已。”
赵怀玉肉眼可见的厌恶。
他并不喜欢被人操控。
“要多久才能完全解毒?”
宋婳默默算了算,道:“大概要一个月。但是在这之前,我想知道你这几天都接触过了什么,所有的,无论是人还是物亦或者味道等等。”
赵怀玉抬头看了看祠堂外面,道:“等回去再告诉你吧,那东西到了。”
宋婳没有听到声音,祠堂里又有许多蛇的尸体和血腥味,掩盖住了她的嗅觉,听到赵怀玉的话,她这才扭头过去,果然看到卫一等人严阵以待的样子。
“你在这里待着别动,本公子自然会护你周全。”
时间紧急,赵怀玉说着就要上前,被宋婳一把抓住了袖子。
“嗯?”
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宋婳的心尖儿颤了颤。
“先别动,我给你扎几针,免得你一会儿中途眩晕,会很危险。”
听到后面四个字,赵怀玉不耐烦的神情顿时舒展,伸出了胳膊,做了个无声的邀请。
宋婳也不废话,掏出自备的银针,往赵怀玉的脖子就一扎。
赵怀玉本能地收缩了肌肤,但下一秒却有马上放松,任由那长长的银针扎进了自己的脖子。
宋婳自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反应,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刚才的动作。
不多时,赵怀云的脖子,胳膊,和胸口各自被扎了两针,而那股腥臭味,也已经逼近了祠堂。
“可以了。”
取下最后一根针,宋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
赵怀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去了外面。
宋婳跟上,但她很听话,没有走出祠堂,而是站在能看到外面有安全的地方观看。
但是此刻,外面的人都在严阵以待,却还没有看到敌人。
宋婳注意到,这一群人一旁的角落里,被五花大绑了一个人,他的脚边还有被折断成好几截的弩箭,看来刚才袭击她的就是这个人?
不过他好年轻啊,看起来就二十二三的样子。
宋婳记忆里并没有得罪过这个人,看来应该是自己救了那些民妇所以才被报复的吧。
忽然,沙沙声由远而近,从风吹动叶子的声音变成了动物爬行的声音。
宋婳收回目光,视线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树林上。
“嘶嘶——”
忽然,一条红色的蛇信子从丛林中弹了出来,一个黑衣人不查,直接被那蛇信子戳了个对穿,当场毙命。
“小心!”
剩下的黑衣人再次将警惕提高到了另外一个高度。
而下一刻,出现蛇信子的地方缓缓地钻出来一个巨大的,白色的蛇头。
“白蛇?”
宋婳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她卜算的和张爷告诉她的,都是黑蛟,怎么会出现一条白蛇?
那巨大的白色蛇头上,倒是还有两个凸 起的肉芽,分明是快化龙了。
蛇不一定需要先化蛟才化龙的,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化龙失败的产物,虽然以后还可以有机会化龙,却会变得很难。
不仅仅要经历比最开始还要威力翻好几倍的雷劫洗礼,还需要褪去一身蛟骨血肉,才能重新替换上龙骨血肉。
但就一开始的雷劫来说,灵蛇尚且躲不过,翻了好几倍威力的雷劫蛟龙又如何躲得过去。
基本都死在了这一个关卡下。
宋婳皱眉,心中危机感顿生。
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但是那视线却没有多少恶意。
再仔细看,盯着她的,分明就是这个吐着蛇信子的白蛇。
眼前这一条白蛇分明还没经历过雷劫,还在灵蛇范畴内,这样的生物,是没有标记功能的,所以一定还有一条黑蛟存在。
“只是一条蛇?”
有人惊呼,他们得到的消息就是黑蛟,怎么……
“别管是不是蛇,别忘了它刚才秒杀了我们一个兄弟!”
卫十警告道,没想到他一发声,就被白蛇给盯上了。
下一秒,蛇信吐出,如闪电一般地袭击向卫十。
卫十吓了一跳,好在他一直有所准备,当即往旁边一个翻滚,刚要动手,却发现白蛇往后退了一些。
仔细一看,竟然是赵怀玉往前面的空地上洒下了一瓶液体。
“你的驱蛇水挺好用。”
宋婳一点也不意外这个驱蛇水被复刻,那些药草其实很好找,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比例,用料也都简单,他那边得到了消息准备这玩意儿一点也不稀奇。
但让她感觉到凛然的是,赵怀玉居然能在这么断的时间里重新调配出来这个东西。
下一刻,所有黑衣人都从自己腰中拿出一个水囊,一起打开,淋在了自己身上,刺鼻的驱蛇水的味道直接冲向了宋婳的鼻孔。
宋婳:“……”
好吧,是她肤浅了,有权有钱,要办事情确实太容易了,这边在吭哧吭哧地调配了一盆还得精打细算的分配,那边已经壕到可以淋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