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会这样。
宋婳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愿，是师父她老人家之前就再三嘱咐过我，不让我带任何人见她，否则我师父会将我逐出师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赵大夫也知趣地不再追问，留了两罐药，收拾好药箱后退出了屏风。
宋婳自己在里面把衣服重新整理好才重新走出去。
此时，赵大夫已经离开了，只有秦嬷嬷和另外一个嬷嬷留在了房间里。
老夫人正坐在塌上查看宋婳送过来的经文。
也是神奇，刚才茶水有一半洒在了桌子上，这经文竟然一点也没被沾到丁点。
看到宋婳出来，老夫人正好看完最后一张。
“可还难受？”
老夫人的语气柔和了些，宋婳摇了摇头，道：“赵大夫的药很有用，不疼了。”
“那是自然的，她家世代为天家行医，自然有她们的一套。只是很抱歉，让你这丫头遭了这一摊罪。”
宋婳只是笑笑，没有搭腔。
老夫人又拉着宋婳闲话家常了几句，这才扯到经文上。
“丫头，观字如观人，你的字，还得练练。不过你行文之间倒是稳健，笔力从始至终都保持一致，很是难得。”
宋婳坦然接受了她的半夸半贬。
“多谢老夫人指点，晚辈回去后自会多加研究的。”
老夫人很满意宋婳的态度。
事实上，宋婳从进来到现在，无论是礼仪还是语气，语言还有神情，都让她挑不出多少错处来。
可正因为如此，她反而觉得宋婳不简单。
能在她面前这么镇定自若的人，已经很少了，至少宋婳这个年龄段的，基本没有。
“行了，既然祈福结束了，就赶紧回去吧。还是个孩子，少来这种地方待，容易死气沉沉的，不好看。”
老夫人挥手赶人，宋婳起身行礼，道：“老夫人，若日后有机会，晚辈再来看您。”
“行了，别整这些，看什么，老身还没死。”
说着，老夫人便在另外一个嬷嬷的搀扶下，去了内室。
秦嬷嬷则包扎着一只手，带着宋婳往外走。
“宋姑娘，刚才多谢您，赵大夫说，我的伤势不是很严重。如果不是您刚才的举动，我这只手，恐怕得十天半个月干不了活了。”
宋婳只是淡淡道：“举手之劳，秦嬷嬷不用挂怀。”
秦嬷嬷却仿佛没有听见似的，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而宋婳一直只是淡淡的回应，并不热情，着让她看起来似乎有些泄气。
秦嬷嬷一直将宋婳送到大门口，童婵和吕妈妈已经知道了里面的事情，连忙上前搀扶着她。
等宋婳三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了视线中，秦嬷嬷脸上的笑容这才收了起来，一脸平静地重新转了回去，来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如何？”
老夫人闭着眼睛坐在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身边还有侍女帮她打扇。
秦嬷嬷恭敬地低头道：“回老夫人，面对老奴的夸赞，她的表情和情绪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呵——”
老夫人轻呵一声，道：“行了，知道了，别的呢？”
秦嬷嬷还是摇了摇头，道：“她确实没有丝毫修为，只是个普通的闺阁女子。”
半晌，老夫人才无声地摆了摆手，让秦嬷嬷推了下去。
“不会修炼，身边的两个人也没有丝毫修为，最后来的那个孩子……只是个孩子。”
“看来昨日之事，真的和她无关了。”
老夫人喃喃自语。
宋婳不知道的是，这个秦嬷嬷可是个高手，只需要稍微触碰到别人的身体，她就能知道对方是否有修为。
她本身就是一个高手，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失手打翻一杯茶？
宋婳当真不知道吗？
她不知道具体的，但她猜到了一些东西。
那个茶杯，绝对是秦嬷嬷故意的。
不过这个秦嬷嬷也是个狠人，只是为了试探，既然真的敢让自己的手完全接住了那一杯滚烫的热茶。
宋婳对于这样的人，只能感叹一声狼灭。
东西是早就收拾好了的，宋婳带着童婵和吕妈妈来到大殿前，上了最后一炷香。
明清住持不在，明灯大师看到她的时候，连忙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宋施主，住持给您留了一封信，他嘱咐贫僧，一定要将这信交到您的手上。”
宋婳双手结果那一封薄薄的信，当着明灯的面就拆封了。
一目十行看完，宋婳若有所思地告别到了明灯，带着童婵和吕妈妈下山了。
身边的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她们都感觉到宋婳从大殿里出来后就不太对劲，但是又不敢多说。
阿程静悄悄地跟在更远的地方，仿佛没有任何存在感一样。
宋婳走了一半，忽然回头，看着正低着头走路的阿程，道：“阿程，你过来。”
听到宋婳叫他，阿程顿时眼睛一亮，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她的面前，仰着头道：“大小姐有何吩咐？”
宋婳摸了摸他的头发，很软。
“说说昨日 你遇到了什么。”
昨日？
一整天？
那是不是包括那个人也要说？
宋婳没有催他，只一步一步地下山，但是从身边的呼吸来听，此刻阿程的内心并不平静。
他应该在纠结。
“不想说的话没关系。”
宋婳淡淡的声音飘来，这让阿程反而感觉到了疏远。
他当即跳了几步下去，道：“不是不想说，小的只是不确定，他让不让我说。”
宋婳看着他蹦蹦跳跳充满活力的养子，轻笑一声，道：“他没有特意提醒，那就是可以。”
“欸？”
阿程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但他随即兴奋了起来。
“那我可以告诉大小姐。不过，要在这里吗？”
宋婳看着下面等着的马车，道：“车上说吧。”
这一次，宋婳没有再让阿程走路回去，他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对于追踪，确实有点天赋。
阿程在马车上终究没有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宋婳也没 多说什么，静静地听着他昨日的所见所闻，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宋府。
“大小姐，到了。”
阿程识趣地先下了车，给宋婳搭好了梯子。
童婵和吕妈妈也带着东西全部下去，等宋婳从马车里钻出来的时候，一抬头，她对上了一双充满了探究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