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说的话。要是失败，后面也不用试了，你只有今天这一次机会。这是救你的代价。”
飞鱼服男子已经离开，只扔下了这一句话。
程致和抿了抿唇，脏兮兮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坚毅。
“我会成功的，一定！”
然后，转身，往河边走去。
等宋婳把第一百位顾客送走以后，一抬头，看到的就是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程致和。
他洗了脸，还洗了个澡，趁着太阳也把衣服给洗了，但时间紧，没能全干，好歹也半干了，他也就这么将就着穿上，掐着点赶到了宋婳的摊位前。
宋婳瞥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收回，自行走到马车前，让卫一将桌子啥的全部收起来，然后在众人惋惜的目光中离开。
她打算去百草堂看看，金先生应该醒来了。
走了一半，卫一忽然开口道：“宋姑娘，那个乞儿跟过来了。”
宋婳瞳孔微缩，微微顿了顿，才道：“甩掉他就行。”
卫一立马挥动鞭子，马车的速度立刻提了上去，感受着马车的轨迹，宋婳知道他还饶了路。
等他们俩重新回到百草堂的时候，车后面已经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了。
宋婳也不在意，她已经将自己的衣服给重新换了回来，她戴好斗笠，提着裙摆就进了医馆。
此时距离金先生回来，已经过去了大半日的光景，百草堂已经重新恢复坐诊了，但是看得出来，坐堂的郎中少了一半，而且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当看到那一抹白进来的时候，坐堂的郎中顿时精神一振，下意识地呼道：“宋姑娘！”
这一声，立刻将在大堂里忙碌的众人视线给吸引了过来。
紧接着，内门里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微微有些发福的金一丹掀开门帘看到宋婳，脸上露出惊喜之色，道：“宋姑娘，您来了，快快快请进！小淮，送一壶好茶进来！”
坐诊的郎中有些骚动，纷纷想要跟过来，被金一丹瞪了一眼，道：“你们自己干自己的活，各司其职，别让我抓到开错方子，否则将被百草堂直接开除。”
蠢蠢欲动的郎中们顿时不敢再动弹了，只能乖乖地坐了回去，眼巴巴地看着宋婳进了内室。
这边两人进了内室后，又出了一道门，进入了后院。
不等宋婳提问，金一丹就边走边说道：“宋姑娘，原本我正发愁怎么联系您呢，您就过来了。我父亲已经醒了，听到是宋姑娘出手后，他让我等您到了就带您过去，他要亲自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宋婳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主要还是老先生身体底子保养得好，自己扛过来了。”
“瞧您说的，如果不是您出手，我们这边就已经……"
金一丹想到后事两个字不吉利，就又把它们给吞了回去。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宋姑娘当时的援手。”
宋婳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前方。
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一处房门前。
金一丹上前掀开门帘，往里面大喊道：“爹，宋姑娘来了！”
宋婳特意在外面停了几个呼吸，才跟着进去，一进门，就看到金先生神色萎靡地斜坐在了床上。
金先生的目光一直牢牢地盯着门口，看到进来一个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有些浑浊的双目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一番，这才颤巍巍道：“您是，大小姐？”
宋婳神情莫名。
这个金先生，竟然把她给认出来了。
要知道他只隔着帘子给自己把过一次脉而已，后面虽然送了他药方，但她可没说那药方是自己写的。
“老先生耳聪目明，竟然瞒不过您的眼睛。”
宋婳开口，金先生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熟悉的声音他前段时间才听过。
“竟然是您。我本来还在猜测，是哪位大能的高徒姓宋，怎么也没想到是大小姐您。您有如此医术，恐怕研习的时间也不短了，上次老夫竟然是班门弄斧了。”
金一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有些发懵，刚想开口问，就被金先生赶了出去。
屋子里瞬间就只剩下了金先生，卫一，还有宋婳。
金一丹远远地站在院子里，透过敞开的大门看到那个宋姑娘摘下了斗笠，背对着他坐着，正在和自家父亲交谈着什么，可他什么都听不清。
宋婳叹了口气，道：“老先生莫怪，我当时也是身不由己，只能藏拙。我今日过来，其实主要还是感激您当时的仗义出手，没想到，倒是正好碰到老先生遭难了。”
金先生默了默，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原本你送了个药方过来答谢的时候，老夫还以为是您身边有高手，现在想来，竟然是您自己看出来的。您后来给我的药方想来也是出自您的手了。”
宋婳轻笑着道：“小女子那有那本事，这都是前人的智慧，只是我刚好从古籍上看到并记住罢了。那药方可还好用？”
金先生点头，道：“按照您的方子，我配了数十瓶出来售卖，没想到不多长时间，上面就开始派人来询问了。这一段时间经常会被贵人召见，求的都是这解毒药。就连昨日也……”
谈到昨日，金先生的神情黯淡了很多，刚提起来的精气神也有些萎靡。
“顾筱筱将您叫过去，不仅仅只是请平安脉和要解毒药这么简单吧？”
金先生点了点头，但没有多透露什么。
医者是不能随意透露病人的隐私的，哪怕顾筱筱如此对他，他也紧紧地守在自己的底线上。
宋婳自然知道这一条规则，没有再探究，而是换了个话题，道：“金先生，我来找您，是想请您帮个忙？”
金先生精神一振，道：“什么？”
宋婳招了招手，卫一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木盒放在了桌上。
“我这里有一犀角，需要配一副药，我想请金先生您帮忙收集药材，这一张药方，就当是报酬，您看如何？”
卫一接过药方，上前几步，将方子递给了金先生。
金先生颤抖着手接过来，借着光亮，将上面的每一味药都看了一遍，然后皱起了眉头。
“大小姐，您上面的这些药材，都很罕见，我这医馆里倒是能凑出个大半来，但剩下的这三味药，却要一些时间去找。而且，不一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