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料中的疼痛没有传来,陈粟惊魂未定的看着停在自己膝盖处,只差两公分就撞上自己的车。
江晓月下车,走到她面前冷笑,“我以为你不会怕呢。”
陈粟没吭声。
江晓月讥讽,“怎么?不说话是心虚了?”
陈粟蹙眉,“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江晓月冷笑,“我自然有我的办法,陈粟,你别以为把我之前的黑料放出去就能给李皋青洗白,我告诉你,就算那些图片你能找人证明是修的,但是这种事情发生,他李皋青一辈子也别想把自己洗干净!”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在安静的午后,江晓月震惊,“你打我?”
陈粟皮笑肉不笑,眼神讥诮,“江师妹,人在做天在看,有些时候法律解决不了的问题,老天爷可是死死的盯着你呢。”
“你最好期待这件事,我永远查不清楚,否则……”
陈粟弯腰靠近她,“真相大白那天,就是你和这个世界说再见的那天。”
陈粟不想浪费时间,从江晓月身边走过。
江晓月转头看着陈粟的背影,手死死紧握成拳。
手机震动,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通。
沈知微直截了当,“网上的消息怎么回事?谁放出去的?”
江晓月冷笑,“除了陈粟还能有谁。”
沈知微皱眉,“陈粟周围的圈子我认识,她不可能那么快就差到之前你那么多资料。”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江晓月苦笑,“为了你妈说的那二十万,我赌上了我的后半辈子,现在我身败名裂,被学校辞退,一切都完了!沈知微,早知如此,我当初根本就不会答应你们诬陷李皋青!”
沈知微隔着电话,隐隐有些烦躁。
“不,你不是后悔了,你只是觉得现在的结果,跟你想的不一样而已。”
她冷静道,“你现在跟我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要么你现在为我做事,该给的钱我不会少给你,要么你自己离开港城,毕竟瞿柏南现在对陈粟十分护短,你就算是想留在港城,也没办法。”
江晓月闭了闭眼,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傻子才选第二个。”
沈知微勾唇,“江小姐果然是聪明人,我很欣赏你。”
……
陈粟抵达瞿家老宅的时候,客厅里或坐或站了许多人。
宋父和宋母面对面坐在瞿家二老面前,双方脸上的笑容都十分和颜悦色。
见她进来,宋明屿第一时间起身上前,“粟粟!”
陈粟嗯了一声,径直越过宋明屿,走到客厅。
“爸,妈,宋叔叔,宋阿姨。”
在外人面前,陈粟还是乖巧的喊了爸妈,瞿母脸色稍稍好看了点,“怎么现在才回来?没看这都几点了。”
陈粟抿唇,“最近工作比较忙,来的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好了,亲家母,”宋母笑着打圆场,“粟粟刚毕业,又要忙工作的事,又要忙学校,肯定很忙。”
她看向陈粟,仿佛之前医院的争吵没有发生过,“粟粟快来,坐,别站着。”
陈粟没过去。
瞿母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正准备开口,宋明屿这时上前,主动拉住陈粟的手。
“爸妈,瞿叔叔,瞿阿姨,你们先聊,我跟粟粟有几句话想单独说。”他拉着陈粟,径直去了阳台。
宋父感慨,“这年轻就是好,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一句话,僵硬的气氛瞬间重新活跃起来。
阳台上,陈粟睨了宋明屿一眼,“只是普通的退婚而已,需要把这么大排场?”
刚才陈粟进来的时候,看到客厅摆放了一堆东西。
不是退回来的,而是梅开二度送的。
宋明屿朝着客厅看了一眼,“我爸知道我妈上次在医院的事后,跟我妈吵了一架,这次专门过来,是来道歉的。”
陈粟愣了下,“道歉?”
宋明屿嗯了一声,“瞿叔叔和瞿阿姨没告诉你?”
陈粟沉默了两秒,突然笑了。
她转头朝着客厅看了一眼,瞿父和瞿母正在跟宋家二老眉开眼笑的谈话。
“原来是这样。”
感受到再一次被欺骗,陈粟觉得自己那么一点点仅存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
她从包里摸出烟盒,驾轻就熟点烟,随后吐出一口烟雾。
“宋明屿,”她叹了口气,“你是觉得上次的事,我被羞辱的还不够吗?”
“粟粟,我不是这个意思……”
宋明屿脸上浮现愧疚,她紧张的抓住陈粟的手,“你放心,我已经跟我爸妈谈过了,等我们结婚后,就从宋家搬出去,只要是你不想做的,你可以尽情掀桌。”
他举起手,一脸诚恳,“我跟你保证!绝对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否则就天打雷劈,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宋明屿眼神勤恳,陈粟隔着青白色的烟雾,对上了他深情的眼眸。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转头看别处。
“我只看结果,不信承诺。”
陈粟弹了弹烟灰,“这门婚事,到此为止吧。”
陈粟掐灭烟,转身回到客厅。
瞿父和瞿母聊了没几句,就提议一家人一起吃饭,陈粟和宋明屿自然而然的被安排到了邻座的位置。
陈粟权当没看见,只扶起自己面前的筷子。
刚准备夹菜,宋母这时抢先夹了陈粟喜欢吃的芦笋,放在她碗里。
“粟粟,之前的事是我不对。”
她笑道,“你和明屿明明彼此喜欢,我却说出那种混帐话,你从小就乖巧懂事,应该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陈粟看着碗里的芦笋,眉心微皱。
她放下筷子,“如果所有的伤害,都能用对不起来弥补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警察了。”
瞿母瞬间脸色铁青,“陈粟,你怎么说话呢!”
“我只是正常说话而已,瞿阿姨您大可不必这么生气。”
陈粟从容的把芦笋夹起,丢进了一旁宋明屿的碗里,“宋阿姨上次在医院,可是特别说了,我是瞿家拉不上台面的养女,如果跟我结婚后,对她儿子工作上没有助力,他们就会跟我离婚。”
她放下筷子,笑眯眯托腮看向瞿母,“瞿阿姨,扶贫扶也要扶懂得感恩的人,您难道真的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这门婚事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这不是打您的脸吗?”
“要我说,这门婚事还是算了吧,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