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粟在医院走廊等了许久,直到诊室门打开,瞿柏南走了出来。
她起身,脚步骤然顿住。
瞿柏南的身形高大,挡住了身后的光,他一只手打了石膏,只露出了骨节分明的手指。
陈粟呼吸一紧,她蹙眉,“医生怎么说的?”
瞿柏南语气淡淡,“骨折,四个星期后过来拆石膏。”
陈粟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瞿柏南哑声,“你不是还要忙工作吗?我让褚绍文送你去画廊。”
陈粟皱眉,“那你呢?”
瞿柏南滚了滚喉结,“我打电话,让李烨过来。”
陈粟,“……”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起吧,我陪你回去,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瞿柏南嗯了一声,没拒绝。
下午四点,陈粟和瞿柏南回到浅水湾。
别墅中央的大厅,窗外的阳光刚刚好洒进来,带着几分暖融融。
陈粟一边换鞋一边道,“你一会儿还要忙工作吗?”
瞿柏南嗯了一声,“还有两个会议要开。”
陈粟换好鞋,帮瞿柏南把鞋子拿出来,“那你开你的会,等你会开完,我再走。”
她走进门,“需要我帮你把书房的电脑拿来吗?”
“不用,”瞿柏南跟着走进去,“我有点饿,你饿了吗?”
陈粟想了下,“你想吃什么?”
瞿柏南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都行。”
“那点外卖吧。”
陈粟摸到自己的手机,坐在沙发里点了外卖,付款后道,“我已经点好了,你要先换身衣服吗?”
瞿柏南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有些褶皱的衬衫,“我不方便。”
陈粟抿唇,“我帮你。”
她拽着瞿柏南回到卧室,并且找了换洗衣服。
“你要洗个澡吗?”
她挑眉,“或者擦擦身体之类的?”
瞿柏南喉结滚了滚,刚准备开口,陈粟率先道,“忘了你的石膏不能碰水了。”
“那就不洗了,直接换吧。”
她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一旁,随后走到瞿柏南面前,帮他解衬衫纽扣。
陈粟的指尖白嫩纤细,解扣子的时候,指尖时不时碰到瞿柏南胸膛的肌肉。
他不由闷哼出声,“粟粟。”
陈粟嗯了一声,懵懂抬头,“怎么了?”
瞿柏南看着她那双无辜的眼眸,心头欲念翻涌。
他转头看别处,“没事,你继续。”
陈粟哦了一声,帮瞿柏南把衬衫整个脱了下来,然后手往下抵在了他的皮带上。
瞿柏南滚了滚喉结,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陈粟本能缩回手,“你自己解吧,解开后我再帮你换。”
瞿柏南哑声,“那里面的呢?”
陈粟沉默了两秒,莫名有种瞿柏南在借着受伤的名义,跟她接触的即视感。
她索性一股脑,直接帮瞿柏南把衣服剥了下来,三下五除二换好。
但是在提裤子的时候,她的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然后,瞿柏南有反应了。
她缩回手,脸颊瞬间红透,“衣服在床边,你自己换。”
她转身,径直离开卧室。
陈粟一个人在沙发站了许久,直到送外卖的把晚饭送进门,瞿柏南还没从楼上下来。
她有些担心,直接上楼推开了门,“哥?你衣服还没换好吗?”
门打开的瞬间,陈粟愣在原地。
瞿柏南跟等待投喂的大狗狗一样坐在床边,身上只盖了一条浴巾。
她耳根烫到不行,恼道,“你怎么不换衣服?”
瞿柏南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一只手换不了。”
平日里腿断了都不吭一声的人,现在打了个石膏,衣服都换不了了。
陈粟没拆穿他的把戏,走过去拿了衣服,示意他起来。
瞿柏南喉结滚了滚,“你确定要我起来?”
陈粟不确定了。
她抿了抿唇,索性从旁边衣柜里找了瞿柏南的浴袍,帮他裹上。
“反正你一会儿也不出门,就这样吧。”
她抽回手,“外卖已经送来了,先下去吃饭。”
她走下楼,帮瞿柏南挪开凳子后,打开外卖盒,把筷子递给他。
瞿柏南看了眼自己的石膏,选择左手接筷子。
仅仅一口饭,他用了两分钟。
陈粟看不下去,索性把筷子从他手里抢走,“你想吃什么,我喂你。”
瞿柏南唇瓣挑起了些许弧度,“都行。”
陈粟耐着性子,夹了几个瞿柏南平常不经常吃的菜。
瞿柏南都吃了。
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好像回到了之前在瞿家的时候,仿佛两个人这段时间发生的隔阂从未存在过。
吃完饭,陈粟把东西收拾好就准备走。
瞿柏南开口,“一定要走吗?”
陈粟嗯了一声,“明天我再过来,”顿了顿,“或者你让李烨帮你。”
“不能留下来吗?”
瞿柏南静静的看着她,“别墅里房间很多。”
陈粟站在原地没动。
瞿柏南继续道,“最近忙的事情太多,我都没好好休息过,就当陪陪我。”
他哑声,“我保证不打扰你。”
陈粟原本还能说出狠心的话,可看到瞿柏南打了石膏的手,怎么也说不出绝情走人的话来。
她垂下眼睑,“那我睡客房吧。”
她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客房,进去的时候看了眼瞿柏南。
“你不睡吗?”
瞿柏南嗯了一声,“我还有两个会要开。”
陈粟思考了两秒,“那我帮你把电脑送到卧室?”
“不用,”瞿柏南起身,“你帮我把电脑拿来,我在客厅就行。”
陈粟点点头,去书房拿了电脑,递给瞿柏南。
“那我洗漱完就睡了。”
她道,“你有事需要帮忙,可以给我发消息。”
瞿柏南嗯了一声,“你可以直接睡主卧,我晚上可能会开会到很晚。”
顿了顿,“我可以睡书房。”
“不用,”陈粟摇头,“我睡客房就行。”
她转身,直接回了客房。
客房里一尘不染,并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陈粟洗漱完坐在床边,怎么也睡不着,索性去阳台抽烟。
却在这时,屋内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陈粟本能打起十二分精神,转头摸索回屋里,拿到手机。
她给瞿柏南打电话,“停电了?”
瞿柏南嗯了一声,“好像跳闸了。”
陈粟沉默了好一会儿,“不会是你把闸弄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