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越深转身往外走,“你慢慢回消息,我去开门。”
陈粟急急道,“不要。”
赵越深停下脚步,“不要?”
陈粟迟疑片刻,点头,“来的人,应该是我哥,我现在……暂时不想见到他。”
她暂时还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怕什么,”赵越深直接往外走,“这里可是我刚买的新房子,瞿柏南没那么快找到这里。”
他走出卧室,直接把门打开。
再折返回来,手里拎了大大小小的外卖饭盒袋。
“是我点的外卖。”
赵越深把外卖放在茶几上,“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就每样都点了一些,你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陈粟松了口气,面色呆滞的看着哪些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
她摇头,“我不想吃。”
赵越深挑眉,“你不饿?”
陈粟摇头,闻着饭菜的味道,总觉得胃部一阵阵难受,抽疼的不行。
她皱眉,“你能把这些东西拎出去吗?”
赵越深眯起眼睛,“聚福楼的饭菜可是港城公认的当地菜系第一,本地人基本上都逃不过这家店,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陈粟目光一顿,本能皱眉,“你不说话能死?”
听到陈粟怼了自己,赵越深顿时舒服了。
“你早这样说不得了。”
他把打包盒拎起,一股脑全部都丢进了外面的垃圾桶。
再回卧室的时候,发现门被反锁了。
他瞬间恼火,“陈粟?几个意思?我救了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卸磨杀驴!”
陈粟靠在门板上,长长的吐气吸气,好一会儿没说话。
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眼前似乎有重影。
又开始了。
那股窒息到喘不上气来的感觉,又开始席卷全身。
“陈粟?”
见屋内的陈粟没反应,赵越深瞬间担忧起来,“陈粟!你把门打开!”
赵越深突然意识到什么,随即在屋里翻找,但是别墅是新买的别墅,钥匙还没完全交接到他手里。
他经过短暂的思考后,很快跑出门,从后院绕到陈粟所在的房间。
见浴室的窗户开着,他直接翻了进去。
赵越深推开浴室门,在看到角落那道身影,脚步猛的顿住。
陈粟抱着膝盖蜷缩在沙发背后,她的眼眸猩红,两只手在不停发抖,整个人像只无助的小猫。
他声音瞬间哑了,“陈粟……”
陈粟察觉到身边有人,但是她却动不了。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困住了。
赵越深不知道最近该做什么,能做什么,只能凭着本能,把陈粟揽在怀里。
期间,陈粟仍旧在抖。
他一边安抚着陈粟的情绪,一边给医生发消息。
半个小时后,医生给陈粟打了镇定剂,陈粟的状态才平复下来。
赵越深抓了抓头发,“她这到底什么情况?”
医生叹了口气,“初步推断应该是心理疾病,具体的还需要她去医院做检查才能确定。”
心理疾病。
赵越深看着陈粟睡着的脸庞,突然想到第一次见陈粟的时候。
那时候在海边,她就一言不发的靠在车旁抽烟。
所以,心理疾病那时她就有了吗?
……
傍晚时分,赵越深前脚刚把医生送走,后脚门铃就响了。
他以为是医生忘了拿东西,“谁啊?”
他打开门,逆着光的阴影下,瞿柏南站在门外,满脸阴沉。
赵越深挑眉,“瞿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瞿柏南径直往里走。
赵越深伸手拦住,“医生刚给她打了镇定剂,她睡着了。”
他靠在门框上,“我们谈谈?”
瞿柏南推开他的手,径直走进屋内卧室。
他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的陈粟,紧绷的精神这才松乏了下来。
刚才在医院,他提了结婚的事之后,瞿母瞬间炸毛。
他周旋解释许久,才得以脱身,却找不到她了。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赵越深刚把门关上,折返回客厅,就看到了从卧室走出来的瞿柏南。
他一言不发去了阳台,点了根烟。
赵越深走过去在他身侧站定,自己也给自己点了一根,吸了口烟后问,“陈粟这种情况多久了?”
瞿柏南眼眸微顿,“四年,甚至更久,具体的时间不知道。”
赵越深嗤,“她是你妹妹,这种情况持续四年,你一点都没发觉?”
瞿柏南拿着烟的手一顿,随即垂下眼睑。
“我之前工作比较忙。”
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陈粟跟他在一起的那四年,很多个夜晚他们都是同床共枕的。
他没理由发现不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发现了,只是没当回事。
曾经很多个夜晚,他醒来会看到陈粟一个人在阳台看月亮。
他以为她喜欢看月亮,于是陪着她看。
甚至忽略了,她身上那股烟味。
或许还有其他更多的破绽,她漏洞百出,他却一点都没发现。
赵越深手搭在栏杆上,笑的无谓,“瞿总,人的心不是突然死掉的,以陈粟这种性格,如果她真的决定放手,唯一的可能就是在这件事上看不到一丁点的希望。”
“她变成这样,你得负全责。”
赵越深没见过陈粟少女时期的样子,但是也大概知道,她这种性格,少女时期大概是青春却又肆意昂扬的。
哪怕表面上要装乖乖女,可骨子里的野性也不会消失。
她应该是只鹿,驰骋在草原。
而不是当一只被人豢养的雀儿,整日困在笼子里。
瞿柏南喉结滚了滚,“我会负责。”
赵越深意识到他的话有些不对,“你说的负责,该不会是跟她结婚吧?”
他嗤,“她不会嫁给你的。”
瞿柏南目光明显凛冽起来,“她不嫁给我,难道嫁给你?”
“也行啊,”赵越深不以为然,“反正她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嫁给我也是迟早的事儿。”
瞿柏南脸色骤然变冷。
赵越深继续道,“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因为……我最近刚知道了一个好消息,”他眯起眼睛,“陈粟不是陈老爷和陈夫人的亲生女儿,她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