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管家吓了一跳，第一时间放下枕头。
病房的灯打开，周医生看到白管家突然出现在病房，明显愣住。
“白先生？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白管家微笑道，“我想这都这么晚了，你们都休息了，就没打扰你们，我过来陪月霞一会儿就走。”
周医生盯着白管家看了几秒，没发现异常，但还是不太放心。
他走过去，“崔女士在我们这里二十多年了，只有你这个丈夫对他不离不弃，真是难为你了。”
他弯腰，拿着医用手电筒，给崔月霞检查身体。
白管家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崔月霞身上。
“我们是夫妻，这是我应该做的，”他一脸认真，“更何况，月霞要不是因为孩子的事情受了刺激，我们本来应该长长久久下去的，我现在就只盼着她能好起来，只要她能好起来，让我做什么都行。”
“是吗？”
周医生做完检查后，发现崔月霞没什么症状，一切正常，于是放松了防备，“那我就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了，今天虽然崔女士的情绪很激动，但是她的脑电波测试出来，跟之前有些不同，说不定未来有恢复正常的可能。”
白管家脸色明显变了，“不是说她好不了吗？”
察觉到失态，他不自然道，“之前做检查的时候，不是说我老婆这种情况，很难恢复正常吗？”
“是很难，但是凡事总有例外。”
周医生道，“只要继续吃药治疗，情况好转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白管家不自然的笑了下，“是吗？那太好了，周医生，你一定要好好为我老婆治疗，只要她能醒来，我一定给你送锦旗！”
周医生摇头，“锦旗就不用了，这只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而已。”
白管家笑着点头，目光落在崔月霞身上。
周医生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不打扰你们两个了。”
说完，周医生带着护士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白管家脸上的伪装消失，他看着睡着的崔月霞，突然觉得就这么弄死她，风险太大不说，还不解气。
他直接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泼在了崔月霞脸上。
崔月霞猛的惊醒，看到白管家的瞬间脸色煞白。
她惶恐不已，起身想逃。
白管家一把抓回来，“跑什么？你在这里二十多年了，能跑得掉吗？”
崔月霞挣扎开白管家抓着自己的手，跑到门口。
她打不开门，回头。
白管家亦步亦趋走到崔月霞面前，脸上露出阴测测的笑，“不是要找我们的女儿吗？你难道不想知道她的下落吗？”
崔月霞的眼神有片刻的清明，“我女儿在哪儿？”
她着急的抓住白管家的胳膊，浑身颤抖，眼眶红的可怕。
“算我求你……”
她哽咽到颤抖，“只要你能告诉我我女儿的下落，让我做什么都行！”
白管家看着崔月霞挣扎难受的样子，脸上露出笑容。
“崔月霞，你这个母亲还真是当的称职，二十多年了还没忘记你的好女儿，”他冷笑的扣住崔月霞的脖颈，“不妨告诉你，她早就已经死了。”
崔月霞脸色瞬间煞白，“不可能……明明上个月你还说她活着的……”
“你着急问，我当然只能随便搪塞你了。”
白管家冷漠至极，“而且我说什么你都信，你蠢不蠢？”
“你！”崔月霞怒不可遏，整张脸气的涨红，她羞恼不已，狠狠把拳头砸在白管家的身上。
“白水生！你混蛋！你还我女儿命来！当初要不是你背着我偷偷把我们的女儿换给别人！她怎么可能会出事！”
崔月霞卯足劲捶打白水生的胸膛。
白水生十分不耐烦，直接抓住崔月霞的手推开。
崔月霞摔倒在地，仿佛失去所有力气。
白水生一脸鄙夷，“崔月霞，我给过你机会的，是你不听劝，你嫁给我之后，还非要跟别的男人跑，你女儿之所以会被我换掉，都是因为你！”
他蹲下身，表情恶劣至极，“因为你的不安分，才害她白白丢了性命！”
“这件事，你得负全责！”
崔月霞错愕后，惶恐不已，无助摇头，“不是这样的……我是被你拐来的……我只是想走，没想害我女儿……”
白管家冷笑，“如果你不跑，就不会在逃跑途中早产被送医院，我也不会赶过去后，看到那个孩子就想到你背叛我，于是为了报复你把她换掉！”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他咬牙切齿，“因为你的不认命！毁掉了你的女儿！还毁掉了你自己！”
他抬手，摸上崔月霞的脸。
崔月霞惶恐到颤抖，但是那张已经斑驳上了年纪，并且带了皱纹的脸上，也还是可以看到精致的五官。
她害怕不已，手死死抓着衣摆呢喃，“是我害了女儿……”
白水生冷笑，“没错。”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刀，递给崔月霞。
“只有你死了，才算是赎罪。”
他把匕首朝着崔月霞示意，“你女儿，此时此刻正在世界的另一边等着你呢，这次，你可千万别让她失望。”
崔月霞仿佛被蛊惑，看着匕首，呆楞般的缓缓抬手。
……
陈粟开车回到半山别墅，满脸忧心忡忡。
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擦头发。
整整一周了。
瞿柏南除了最开始几天的消息之外，之后再也没法过别的消息。
想来过不了多久，再次见面，应该就是在民政局了。
打定主意后，陈粟找到瞿柏南的电话打了过去，表面上是想提离婚的事，实际上是想问问他的近况。
没想到对方关机了。
就在陈粟犹豫的时候，李烨这时打了电话过来。
她接通，李烨着急道，“陈小姐，我记得你住的地方离赤鱲角机场很近，瞿总再有一个小时飞机就落地了，我这边临时有事过不去，您能帮我接一下他吗？”
陈粟擦头发的手顿住，内心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告诉她，想去就去，不去肯定后悔。
一个声音告诉她，他的人生都是因为你这个变故，才发生了这么多事，四年前你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该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