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后,陈粟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她冷漠道,“你去不了就找别人,瞿家那么多人,不缺我一个。”
说完,陈粟就把电话挂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跟想象中一样洒脱,在挂断电话后当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
但实际上,她根本做不到。
在挂断电话之后的十分钟时间里,陈粟心乱如麻。
也就是这时,窗外下起了瓢泼大雨。
陈粟小跑到落地窗前,打开窗户,淅淅沥沥的雨声隔着窗户传进耳朵。
眼看雨越来越大,陈粟原本犹豫的心,终于变成了确定。
就这一次。
她只要这一次。
她总不能,真的把他一个人丢在机场吧?
下定决心后,陈粟飞快转身,拿了外套和雨伞就往外走。
因为下雨的原因,外加是晚上,去机场的路意外畅通无阻,可即便是这样,陈粟抵达机场也已经是半小时以后。
她撑着伞急匆匆下车,跑向出口。
因为不知道瞿柏南是哪趟飞机,自己又进不去,所以她只能干等。
期间,有十多个人从机场出来。
陈粟等了足足半个小时,不但没等到人,反而等到了出来的工作人员。
见工作人员出来收旁边小心滑倒的告示牌,她忙上前,“你好,请问里面还有人出来吗?”
工作人员愣了下,解释,“因为暴雨的原因,航空流量管制,十一点之前的航班视情况落地,十一点之后的所有航班全部调整,要么原路返回,要么备降到周边机场,如今机场里面的人,只剩下还没出发的旅客,飞机已经落地的旅客基本都已经离开了。”
陈粟愣了下,站在原地好半晌没动。
工作人员问,“你是在等人吗?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这大晚上的,说不定他都已经回去了呢。”
陈粟略微颔首,“谢谢,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经过工作人员的提醒,陈粟这才找到瞿柏南的电话打过去。
无人接听。
按照之前李烨告诉陈粟一个小时后的时间,其实就是十一点。
所以,瞿柏南已经走了?
还是说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李烨给他打电话的事。
又或者知道,只是不想等。
可不管是那个原因,都让陈粟原本悸动的心,从高处坠落。
陈粟撑着伞站在原地,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这会儿才觉得遍体生寒,连带着手里的伞都有些撑不住。
一阵风刮过,雨伞直接飞了出去,在路面上来回飘荡。
陈粟下意识追,突然被一只手从身后抓住,拽了回去。
“下雨了,还追?”
瞿柏南的声音低沉无比,带着明显的责备,“你是傻的吗?不知道进去在里面等候室等?”
陈粟转头,撞进一双无比深邃的眼睛。
她颤了下睫毛,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你没走。”
她出门的着急,所以没带身份证,就算临时买了票,也根本过不了等候室的闸机,外加她怕自己进去,瞿柏南出来,两人刚好错开,所以就站在这里干等。
瞿柏南眼眸沉沉,“本来都走了,但是李烨说他打了电话,让你来接我。”
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他就原路返回了。
没想到看到的就是被一身狼狈的陈粟。
瞿柏南喟叹了一声,弯腰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把陈粟公主抱了起来,放回副驾。
他从后备箱拿了毛巾,递给陈粟。
陈粟接过,低头擦拭。
瞿柏南从旁边她的包里找到陈粟奥迪的车钥匙,把它丢给了在车外站着的李烨。
“你开粟粟车回去。”
他升上车窗,发动车辆。
陈粟坐在副驾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瞿柏南睨了她一眼,主动把车里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几度。
之后,两人再没说话。
瞿柏南开口,“你要不把你的衣服脱了?湿衣服穿时间长了容易感冒。”
陈粟怔了下,明显有些不自然,“你这里没有我换洗的衣服。”
“后备箱有。”
瞿柏南靠边停车后,打开车门后撑伞走到后备箱,拿了自己在后备箱放着的衬衫和西装外套。
他重新坐上车,把东西递过去,“你先穿我的衬衫。”
陈粟迟疑了两秒后,接过,“谢谢。”
瞿柏南嗯了一声,“需要我回避吗?”
陈粟看了眼窗外,大大雨滂沱,再看了眼瞿柏南一侧湿透的肩膀。
“不用,我在这里换就行。”
她迟疑片刻后,低头去解自己衣服的纽扣。
瞿柏南余光睨了她一眼,本能吞咽了下喉结,还是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下去抽根烟,”他撑起伞,“你慢慢换。”
瞿柏南背对着车门,点了根烟。
他的身形被烟雾笼罩,站在雨夜中带着几分朦胧的挺拔。
之前一次比一次主动,现在却装绅士。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此时此刻陈粟不知道的是,瞿柏南之所以选择下车等她换衣服,不是因为绅士,而是因为小瞿柏南。
陈粟低头把衣服快速脱掉,然后换好。
“可以了。”
她降下瞿柏南那侧驾驶室的车窗,冲外面喊了一声,“我换好了。”
瞿柏南背对着陈粟,好一会儿没动。
陈粟再喊了一声,“瞿柏南?”
瞿柏南这才哑着嗓子嗯了一声,掐灭烟回头。
车内,陈粟已经换上了他的衬衫,因为衬衫有点宽,加上有些潮湿的头发披散在肩膀,她盯着一双无辜的脸蛋,看起来像是遗落人间的精灵。
瞿柏南喉结滚了滚,觉得自己刚用烟压下去的燥热,又开始死灰复燃。
他忙收回视线,打开车门上车。
十分钟后,车辆驶下高架。
瞿柏南问,“去半山别墅,还是浅水湾?”
陈粟想了下,“半山别墅吧,离得近。”
李烨说的没错,半山别墅的确离瞿柏南下飞机的机场比较近。
瞿柏南嗯了一声,把车停在半山别墅。
凌晨一点,两个人抵达目的地。
进门的时候,陈粟走在瞿柏南前面,两条纤细笔直的腿在他面前晃悠,无疑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陈粟却对此浑然不觉,甚至打开门后没直接进去,反而看了瞿柏南一眼。
“你不进来?”
瞿柏南对上陈粟的眼睛,一瞬间,战火即发。
他上前一步,单手抱住陈粟的腰,把她拽入怀中。
另一只手,则关上了门。
陈粟反应不及,踉跄后退,瞿柏南轻而易举把她抱起,放在了旁边的置物柜上。
陈粟双腿悬空,本能偏头瑟缩肩膀,“瞿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