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粟站在雨水中,摇摇欲坠。
瞿柏南第一时间跑过去,扶住了即将摔倒的陈粟。
“粟粟!”
他的声音里,带了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慌。
陈粟虚弱地摇头,看起来有气无力,“我没事,身上的血不是我的。”
她虚浮的靠在瞿柏南怀里,目光落在巷子角落。
刚才的小混混安静的躺在哪里,浑身是血。
瞿柏南弯腰把陈粟抱起,声音哑到不行,“我送你去医院。”
陈粟蹙眉,“我不想去医院。”
医院的味道太难闻了。
瞿柏南滚了滚喉结,“那我给医生打电话,让他过来。”
他抱着陈粟,三步并作两步回到西园小区。
许是因为精神紧绷的太久,陈粟破天荒的没有挣扎。
直到走进门,陈粟被放在沙发上,才发现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瞿柏南给医生打过电话后,帮她接了杯水,“在看什么?”
陈粟接过水杯,抱在怀里。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瞿柏南挑眉,“这里一直都只有我,你看到了谁?”
陈粟目光一愣,低头没吭声。
瞿柏南笑了一声,“你说的是,瑞贝卡和西西?她们刚才的确过来找我来着,不过我让他们回去了。”
陈粟抬眸,“为什么?”
瞿柏南不以为然,“她要是过来,不就看到我金屋藏娇了?”
陈粟瞬间面子有些挂不住,她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我包呢?”
她四处查看,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包。
瞿柏南坐在她一侧的沙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淋了大半个小时的雨,确定要现在这样走?”
陈粟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内搭,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如今淋了雨,里面的内搭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黑色bra。
她下意识抬手挡住,“你这里有换的衣服吗?”
瞿柏南嗯了一声,“你先去洗澡,一会儿医生来给你做完检查,我送你回去。”
陈粟低头看着自己浑身狼狈的一幕,迟疑片刻后,去了浴室。
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丢到垃圾篓。
突然,余光看到牛仔裤上有血迹。
她愣了下,检查后才发现自己的生理期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陈粟深吸了一口气,快速洗完澡后去拿毛巾,发现整个浴室只有一条毛巾。
看款式和大小,很明显都是瞿柏南的。
她犹豫过后,还是选择直接拽了旁边的浴袍裹上。
瞿柏南穿着白色的衬衫和休闲长裤坐在沙发,交叠着双腿,手里拿着一份杂志正在观看,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画面。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去,目光落在陈粟身上略显宽大的浴袍上。
他的浴室只有一条浴袍。
就是陈粟裹的那条。
他挑眉,“我刚才给李烨发了消息,他一会儿会送衣服过来。”
陈粟嗯了一声,抿唇,“我生理期来了,可能需要买一些生活用品,你能把我的包先给我吗?”
瞿柏南目光顿了两秒,随后垂眸,“浴室洗手池下面的抽屉有。”
顿了顿,“新的,还没拆封。”
陈粟呼吸一窒,下意识折返回浴室,果然发现了卫生巾。
她回头朝着客厅看了一眼,脑海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
为什么这里没有瑞贝卡生活的痕迹,但是却莫名其妙会有一盒卫生巾。
但是这个念头,很快被她收了回去。
她攥着卫生巾,关上浴室门。
换好卫生巾后,陈粟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医生刚好进来。
医生上前,给陈粟做了检查,确定没什么大碍后,开了药离开。
瞿柏南抬眸看她,“饿了吗?”
他挽起袖子,朝着厨房走去,随后打开冰箱。
“冰箱里好像没有别的食材了。”
他随手拿了一袋速冻水饺出来,“饺子吃吗?还是说你想吃别的?”
陈粟看着瞿柏南那副儒雅居家的样子,有些恍惚。
她抿唇,“我不想吃。”
“那就吃饺子吧。”
瞿柏南毫不客气的忽略了陈粟的话,随后合上冰箱,直接去了厨房。
陈粟犹豫了片刻,起身准备走,却发现门打不开。
西园小区的门,都是密码锁。
她看了眼在厨房忙碌的瞿柏南,纠结过后,还是妥协般回到客厅。
二十分钟后,瞿柏南把煮好的饺子放在餐桌上。
“饭好……”
他抬头看去,陈粟裹着他的浴袍蜷缩在沙发一角,睡得正熟。
他顺手拿了旁边的毛毯走过去,盖在陈粟身上。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打雷声。
“哥!”陈粟猛的惊醒,目之所及就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英俊脸庞。
瞿柏南俯身看她,“你刚才是在喊我?”
他的脸上,似有愉悦。
陈粟很快收拢好自己的表情,“你听错了。”
瞿柏南哦了一声,仿佛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
“饺子煮好了,再不吃就冷掉了。”
陈粟忙了一天,肚子早已饥肠辘辘,加上瞿柏南做饭真的很有一手,就算是普通的速冻饺子,也能做的色香味俱全。
她看了眼餐桌上的饺子,有所犹豫。
瞿柏南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直接坐进了沙发,“我刚才吃过了,你要是不吃的话,一会儿我就倒掉。”
陈粟沉默两秒后,走过去。
用了不到十分钟,她就吃了小半盘饺子。
吃完后,瞿柏南跟过往无数个时刻一样,把水杯和药放在她面前。
“吃药。”
陈粟看着瞿柏南手里的药,接过。
吃完后,她放下水杯,“瞿柏南,你能放过赵家吗?”
瞿柏南盯着她看了两秒,原本因为刚才陈粟喊自己哥刚刚好转的心情,此时此刻又多云转晴,“你从刚才到现在,这么听话,说到底还是为了赵越深。”
陈粟抿唇,“我只是不希望无辜的人,因为我受到牵连。”
“无辜?”
瞿柏南嗤,“他从我身边抢走了你,可一点都不无辜。”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走到洗手间,把水倒掉后,把水杯冲洗干净,随手放在旁边的晾杯架上。
他折返回客厅,居高临下看着陈粟。
“医疗器械的材料出问题,会有无数患者受到影响,甚至可能危及生命,”他弯腰,指节扣住她的下巴,“粟粟,在你眼里,你哥我就是这种,为达目的可以让无数家庭枉死的混蛋,嗯?”
陈粟对上瞿柏南的眼睛,心跳登时漏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