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柏南嗤了一声,“民政局随便一查就能查到的资料,我知道很难?”
他走到陈粟面前,“还是说,你很怕我知道?”
陈粟呼吸一窒,有种莫名的恐慌。
“我不怕。”
她冷静了两秒,很快给自己找好了借口,“是我主动提出,不跟赵越深结婚的。”
“哦?”瞿柏南挑眉,“为什么?你不是喜欢他吗?”
陈粟觉得再问小区,自己一定会露馅。
“这个,我没必要回答你吧?”她故作轻松道,“我跟我老公虽然没有领证,但是我们很恩爱,这是港城人都知道的事。”
为了营造陈粟和赵越深伉俪情深的画面,这四年来,两个人经常固定在社交圈打卡营业以及互动。
明面上,不会有人对这对夫妻说一个不字。
瞿柏南眯起眼睛,“是吗?既然喜欢,为什么不领证?”
“你不是想当赵太太吗?”
他弯腰靠近陈粟,“只有跟他领了证,你才能更好的做你的豪门富太太吧?”
两个人的距离贴的很近,陈粟可以闻到瞿柏南身上须后水的气息。
她本能后退了两步,“一本证书而已。”
“哦?”瞿柏南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为了钱结婚,想要当豪门富太太的人,没能跟自己老公结婚,婚后还要为了开公司整天自己焦头烂额,别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真爱。”
陈粟心头微微颤了下,心虚感扑面而来。
在主动解释这件事,和瞿柏南察觉到异常之间,她很快做出了决断。
“是,我们关系是不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赵越深没有那么爱我,所以不肯跟我结婚,我只能自己开公司,并且表面上维持我们的夫妻关系,听到这个结果,你满意了?”
为了让自己演的逼真,陈粟甚至委屈着掉了两滴眼泪。
瞿柏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所以,今天这件事是你主动要来找我,还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陈粟愣了两秒,没吭声。
瞿柏南心中却已经有了答案,他深吸了一口气,越过陈粟走到落地窗前。
“在我没有发脾气之前,你可以滚了。”
陈粟站在原地,没动。
瞿柏南怒吼,“我让你滚!”
陈粟吓的身形颤了下,这才像是条件反射一般,转身离开。
“嘎吱——”
伴随着门关上,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瞿柏南转身靠在落地窗上,仰头让后脑勺一下一下的撞击玻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头部的钝痛。
不多时,屋内传来手机铃声。
他侧眸看去,发现地毯上安静的躺着陈粟的包。
声音是从包里传出来的。
……
陈粟从西园小区出来,突然暴雨倾盆。
她冒着雨走到车旁,却发现自己的包落在了瞿柏南的房间里。
她懊悔不已。
手机和车钥匙,还有身份证都在那里面。
她转身折返想去拿,不远处一辆车却径直开进了西园小区。
半开的车窗内,瑞贝卡的侧脸格外清晰。
陈粟本能停下脚步,双脚仿佛灌了铅,无法移动分毫。
雨越下越大,她缺好似没有感觉到。
她脚步略带僵硬的走到公交车站,喊住了一个正在等车的小姑娘,“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我包丢了,想给我家人打个电话,让来接我。”
小姑娘十分好心,直接把手机递给了她。
陈粟接过后,给温稚发了消息,随后把手机还了回去。
这时,公交到站,小姑娘离开。
陈粟一个人坐在公交站等,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一个穿着花衬衫的小混混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看到了陈粟。
他环顾四周,确定陈粟周围没有人后,摸了摸下巴走过去。
“小妹妹,你一个人啊?”
他笑嘻嘻的朝着陈粟靠近,“要不要哥送你回去啊?”
陈粟愣了下,下意识后退,“麻烦你离我远点。”
小混混呵了一声,“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啊,我好心送你回去,你竟然拒绝我?”
他直接上前,一把抓住了陈粟的手腕。
陈粟没挣扎,她深吸了一口气,“我说让你离我远点,你听不见吗?”
“切!嘴上说让我离你远点,你倒是挣扎啊!”
小混混不以为然,“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放心,哥今天一定好好疼你!”
说完,小混混直接朝着陈粟扑了过去。
……
瞿柏南撑着伞走出小区,刚好碰到瑞贝卡和西西从车上下来。
“爹地!”
西西直接张开手,冒雨扑向瞿柏南。
瞿柏南愣了两秒,瑞贝卡解释,“西西非说要来找你,不来就一直哭,我这也是没办法。”
顿了顿,“你要出去?”
瞿柏南嗯了一声,“有点事。”
瑞贝卡点头,“西西,爹地临时有事,我们让爹地先去忙好不好?”
“不好!”西西撇嘴,“我想让爹地陪我!”
“西西,听话。”
瑞贝卡走到西西面前,把西西抓着瞿柏南裤腿的小手扒拉开,“等爹地忙完手头的事,就会回来陪你了!”
西西哦了一声,气鼓鼓撇嘴,“那好吧,那爹地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哦!”
瞿柏南嗯了一声,撑着伞走进大雨。
走了两步,他回头,“以后跟西西,不要来西园小区,有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说完,瞿柏南头也不回的走出小区。
瑞贝卡叹了口气,果然陷入爱情的男人,不管多少岁,都是一样的。
……
瞿柏南走出小区,环顾四周,因为下雨的原因,小区门口几乎没有人。
他第一时间走到保安亭,询问陈粟。
保安点头,“你说的是刚才在门口公交站,浑身淋的湿漉漉的那个女孩吧?她好像去巷子里了,跟她男朋友一起呢。”
“男朋友?”
瞿柏南呼吸一紧,“哪个巷子?”
保安挠了挠头,“这个我倒是没看清楚,前头拐角好几条巷子呢。”
保安话刚说完,瞿柏南就转身朝着巷子口跑去。
期间,两个小姑娘跟他擦肩而过。
“你看到了吗?真的好惨!你说这么漂亮的姐姐,怎么就谈了那么个男朋友,大白天就把人拽巷子里做那种事……”
“什么男朋友,我看着一点都不像!”
“你的意思……”
“没错!”小姑娘瞬间停下脚步,“看那样子,像是流氓!完蛋了,怎么办?我们要报警吗?”
“报什么警,咱们还是别惹事儿了,当没看见就行。”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从瞿柏南身边走过。
瞿柏南猛的驻足,一颗心沉入谷底。
他折返到两个小姑娘面前,拦住他们的去路,呼吸紧促又急切,“你们说的人,在哪条巷子里?”
小姑娘愣了下,指了其中一条巷子,“那条。”
话刚落,瞿柏南就冲了过去。
短短几十米的路,对他来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上。
直到他在巷子口停下,隔着淅淅沥沥的雨幕,他看到了浑身是血的陈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