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之后，卢颖来到了他们的休息室。
“林教练，宝刀不老啊。”卢颖笑了。
见到卢颖，其他人纷纷跟她问好。他们知道卢颖是联赛的主席，有的人叫她“卢主席”，有的人叫她“盈盈姐”。
“哪儿是宝刀不老，是这些年轻的选手给力。”林姝言笑道。
“盈盈姐这么忙，还有空来看我们比赛啊？”周千扬在一旁笑了。
“REC回归首战，谁想错过呢？”卢颖也笑，“不过幸好，你们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啊。”
林姝言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她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之间有点儿意思。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周千扬又问。
“算啦算啦，我一个联盟主席，哪里好意思蹭饭啊。”卢颖故意笑道。可林姝言看得出来，她已经算得上是接受邀请了。
于是她马上挽住卢颖，“去吧去吧，你不去，千扬哥的开心少了一半。”
周千扬笑而不语。
卢颖瞥了他一眼，扬起嘴来，笑眼盈盈地道，“那好吧。”
于是，一行人热热闹闹地离开了休息室。
在下楼的时候，倩妮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黎嘉洛打来的。
他告诉倩妮，自己即将登上回国的飞机。
“十二个小时以后，我就要到北京啦。”他轻快地道。
倩妮知道他的意思。十二个小时之后，在他落地的那一刻，往后十几年，他再无自由可言。
“我可以去北京等你吗？”倩妮问。
“没什么好看的啦。警察会在接机口等我的。从上海到北京，两三个小时，就为了一眼，不必啦。等我进了上海的监狱，再说吧。”嘉洛笑道。
倩妮低低地“嗯”了一声，仿佛有几分不乐意似的。
“别这样啦。”嘉洛听得出她的委屈，柔声安慰道，“这是我该得的，你不要为我可惜。往后，你有的是机会来看我呢。”
倩妮沉默了下，又嘟囔着道，“那你路上要注意安全，钱包手机什么的都要看好。”
“知道知道啦！”嘉洛笑了笑，“我挂咯。以后上海见。”
“嗯。”
倩妮挂了电话，神情落寞。
姝言走过来，轻轻拉了一下她的手，压低声音来道，“是嘉洛？”
倩妮没说话，点了一下头。
姝言捏了捏她的手，没作声了。
她不曾想，她再一次联系上黎嘉洛，已经是半年之后了。
第二天，倩妮在社会新闻上看到了黎嘉洛回国自首的消息。
兜兜转转，还是来到了这一步。
有人骂他心肠歹毒，有人骂他心机深重，甚至有人骂他死不足惜。
在网友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杀了人还不用偿命、判了十二年牢还能堂而皇之地改名换姓出国逍遥的罪犯而已。
他的自首，只不过是“良心发现”。
她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声气，退出了微博。
他是一个这样好、这样好的人。她不忍心看他被这么多人指着脊梁骨骂。
“你也看到嘉洛的事了，是吗？”
倩妮正趴在前台位置上发着呆，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问候。
她知道是姝言姐，没有从双臂中抬起头，只是微微偏过头来望着走到她身旁的林姝言，轻轻地点了下头。
姝言俯下身来，伸手揽住她的肩，捏了一捏，又道，“我想……我想去看看亦尘的妈妈。”
“何慧娟阿姨？为什么？”倩妮终于支起了身子，疑惑道。
“她应该要知道嘉洛自首的事情……”姝言叹了声气，“我觉得，对于这件事，她心里可能会更难过。”
倩妮抿住了唇，没有说话了。
“我跟亦尘说好了，下次他去探望何慧娟阿姨的时候，我也一起去。你想要一起来吗？”林姝言又问。
倩妮思索了下，“嗯。”
几天之后，杨亦尘开车来他们俱乐部。他来接姝言和倩妮去探望何慧娟。
看见他们的新基地，杨亦尘笑了，“这也太豪华了。”
“这哪里算豪华呀。你是没看见去年世冠冠军的俱乐部，被收购之后，连食堂都有好几层。”林姝言一边领着他进来，一边笑道。
“我是说，跟我们以前相比，确实宽敞了不少嘛！”杨亦尘笑道，“我参观参观好不好？”
“好。”
说着，林姝言带着他，把每一层都走了一个遍。
“如果不是还有家里的公司要管，我真想回来，跟你们一起。”从顶楼坐电梯下来时，杨亦尘含笑道。
“没关系。你想回来就回来。REC永远有你的一个位置。”姝言笑了。
“算啦算啦！”杨亦尘摆了两下手，仿佛颇为无奈似的，“以前，我还能把公司甩给我爸妈，现在，只能靠我了。”
姝言微笑着，轻轻拍了下他的肩。
很快，电梯到了一楼。倩妮已经换好了衣服，站在一楼大厅里等他们了。
于是，三个人一同出了门，坐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