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这样的。”
江明烨放下了酒杯，连忙拉住她冰凉的手，急急地解释着。
那酒杯没有放稳，歪歪斜斜地磕在桌面上，半杯酒汩汩地洒了一桌子。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理会。
“那是怎么样？”林姝言只顾盯着他，嘴唇发白，目光绝望。
在那一瞬，她只想回盛州，只想见到思豫。
什么杨皓东、什么江明烨，她不想管了。
她真恨自己，自以为是地卷进了这几个人之间，全然不知自己也不过是颗棋子。
“姝言，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杨皓东也没有想到，我能认识你，真的。后来他跟我说，他可以让你摆脱婚姻，可以让你全心全意地和我在一起。只要，我保他永远不坐牢。”
林姝言眯起了眼睛，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半分钟以前，她还以为，杨皓东故意逼得她走投无路，又让那阿坤透露了五爷的信息，只是为了引她接近五爷。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想错了。因为她看得出，江明烨没撒谎。
“我答应了。”江明烨自嘲般抽动了一下嘴角，“你别笑我。我一个闯遍江湖、大风大浪都经过了的人，还是在小河里翻了船。哪怕我不相信他这个人，我还是答应了他。”
林姝言蹙起了眉头。她好像知道，杨皓东要做什么了。
他或许猜出她要接近五爷来除掉他，他干脆就先下手为强。
“哪怕他杀了人，你也要保他不坐牢吗？”
“杀人、放火、强奸、抢劫、贩毒，这五个，我不保，我也没精力保其他人。”江明烨压低声音道。
“你宁愿跟他谈条件，都不愿意跟我谈条件吗？”林姝言沉默了下，忽而笑道。
“我不希望我们的感情，太过功利。”江明烨垂下眼来，静静地道。
“你跟杨皓东谈条件的那一刻，我跟你的关系，已经变得功利了。”林姝言笑了。
“对不起。我当时真的只是鬼迷心窍了。”江明烨轻声道。
林姝言静静地望着他，微笑着，“没事，我不会责怪你。我只希望，你抛开杨皓东，跟我谈条件。”
“你不用跟我谈条件。你要我做什么，我可以答应你。”江明烨道，“任何事。只要你开口。”
“把杨皓东送到牢里去。”林姝言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这句话。
江明烨微微怔了一下，“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你应该想得出来是为什么。”顿了下，林姝言又道，“他是不是给你看过，我陪几个男人喝酒的照片？”
江明烨垂下眼睛，没有回答。
但林姝言知道，他用沉默做了肯定的回答。
“那是他逼我这么做的。他是我的初恋男友没有错。但是他的存在，对我而言就是一个折磨。你知道他之前为什么要坐牢吗？”林姝言笑着，笑容苦涩又苍凉。
“忘了。”江明烨老实地回答道。
“因为他给我下药，差点要了我的命，涉嫌强奸未遂和杀人未遂。”林姝言的嘴角不住地颤抖着，像是在冷笑，又像是在哭，“我以为，经过那一次之后，我能摆脱掉他。他能进到监狱里去，我也能过上几年安稳的日子。结果。”
她故意停在这里，没有说下去。
江明烨沉下了目光，迅速接下她的话，“结果，我给他洗掉了案底。”
“是。所以明烨，我请求你，帮帮我吧。帮我把他送进牢里去，送到那个他早该去的地方。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报答你。”林姝言凝视着他的双眼，目光诚恳。
“报答的事，算了吧。”江明烨笑了，眼神温柔，“我会让他进去的。”
“真的吗？”林姝言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又确认了一遍。
“真的。”江明烨笃定地点头。
“谢谢你，明烨，谢谢你。”
林姝言连连道谢。
在那一瞬，林姝言决定，不管江明烨在做什么走私的勾当，她再也不会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