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要习惯了，你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数千万的人死亡，又有数千万的新生儿出生。”
“这么多人死亡，让你一天接一单，事情做多了自然会习惯。”
我看向老吴，问道“你不会单纯的以为拿死者开玩笑吧？老油条，也是从新手过来的。”
老吴这才勉强点头，说道“我只是暂时代替东先生，等他回来我就让他忙，还是我原来的工作轻松。”
我倒是无所谓，毕竟这种事不能总是勉强别人。
就算这生意老吴不来，我也不会说什么。
刚才入殓的应该是老九，被观赏树压死那个。
尸体算是五个之中保存最完整的了，不用我们动手处理尸体。
入殓的时候也是最顺利的。
搞定一个之后，接下来第二个，这次跟群尸入殓不同，中间有个黑色帘子隔开，这次是个女人，我们来到第二具尸体旁边，在尸体的脑壳上明显能看到一个非常明显的血洞，不过伤口血迹已经被擦干净。
久不久还能看到有淤血流出，用黄草纸无法遮掩。
我让老吴准备一下寿棺的草纸，准备入殓前的工作，长明灯和香已经在小殓完成后点着。
“对了，你不是说晚上以后才能入殓吗？”
老吴突然问了我一句，我有些哭笑不得。
“刚才可以，现在恐怕不行了。”
“为什么？”
他好奇的看着我。
“有些事说不得，死者虽死，却不会那么容易忽悠。”
“那种事情以后别当着死者的面说。”
我本打算入殓了十五的尸体再继续下一个。
东西都摆好了，老吴突然来一句，让我不得不停止。
“那现在怎么办？”
“没事，延迟一下，出去抽烟等金牙回来，现在距离天黑也不远了。”
我起身带着老吴离开了灵堂，现在的王家人已经在外面休息，毕竟是兄弟姐妹，不能冷了灵堂。
“你跟我说一下禁忌，免得我下次又犯。”
老吴抽着烟对我说道。
“其实我一下子也讲不出太多的禁忌，一般入殓的时候，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有什么问题，可以小声问，最好避开死者。”
“死者虽然死了，但是我们说什么，他的鬼魂都有所察觉，正因为会察觉，所以在白天的情况下，它不会那么容易进入魂屋。”
“魂屋，就是专门化解死者死后怨气的地方，必须家属自己带回去焚香成心拜祭化解。”
“这些规矩，你可能没听说过，但确实都会有影响，魂屋是必备品。”
老吴说尽量不说话就行了吧。
我说没错。
然后就简单的说了一下关于一些入殓的知识，包括东胖子平时工作需要准备的事。
等了半个小时左右，金牙这才披着黑色斗篷回来。
这次的尸体似乎也是完整的，回来后，金牙跑出来抽烟，他已经满头大汗。
“我挑选最完整的尸体，都带回来了，接下来的两具尸体才是今天压轴‘好戏’，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咬着牙收完两具尸体。”
金牙脸上没有笑容，不是在开玩笑。
“我比较好奇，为什么那些车收尸会出问题，而你却没事？”我没说话，老吴便好奇的问。
“收尸本来就是个危险的工作，若是出了点差池，死者不得安息，我也得赔上性命。”
之前没收过尸我不知道凶险，后来在塘村的时候经历过之后，我确定背尸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起码老吴现在就干不了。
“活人收尸、背尸有禁忌，路上要禁得住诱惑，禁得住沉默，胆子够大……等等，否则就算有人背尸，恐怕也会死在半路。”
“初二，我已经把三具完整的尸体带回来，这些尸体入殓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比较难处理的慢慢来，实在不行…遮天蔽日入阴人！”
说完，金牙爬了起来，看他的样子，已经有些疲惫。
“那剩下的两具尸体并非完整，你能不能扛得住，实在不行我去跟你一起把尸体带回来，也免得你等一下还要多跑一趟。”
金牙有些犹豫，“可是初二，不完整的尸体很难收。”
这里说的不完整，并不是缺胳膊缺腿，而是碎尸的一种，但是说碎尸又不完全。
被切断身体的，还有被二次碾压的，总之剩下的尸体，没那么容易收回来，我都累的够呛。
金牙的话我还是能理解的，我去了他认为可能麻烦会更大，到时候自己屁股没擦干净不说，还得救我。
我像那么脆弱的人吗？
当初我胆子大，毕竟是在没人指点的情况下，我还敢收那些尸体，简直不要命了。
不过还好，一切都顺利，没有出什么意外，入殓也还行，虽说发生一些状况，好在我能活下来。
“没事，如果等你都把尸体收回来，恐怕得是凌晨了，到时候我们也没办法入殓。”
“不如一起去收回来，指不定还能赶上时间呢。”
金牙愣了下，确实是这样。
当即点头说“那行吧，那我刚待会的尸体，要入殓了先吗？”
我说无所谓，反正打斋需要三天三夜，明天再入殓也不迟。
现在主要是那些尸体能够安全送回来。
先稳定了那些问题再说。
“你们都去了，我也不能待这里吧？”
老吴突然说道。
“你不会怕吧？”我有意外的看着他问道。
不应该，老吴这种人不是东胖子，再说东胖子也不怕啊。
“我怕什么？虽说这里不是县城，但龙先生既然把你的安全交给我，我就要负责到底。”
“倘若真有危险那天，也是我比你先走一步！”
老吴淡淡的看着我，不是开玩笑。
我突然好奇了起来，把先前他跟我说的话还给他“你不是说过，人非至亲不拼命吗？”
“非至亲不拼命，非人情不还，此一时彼一时！”
结果老吴不暇思索就回了我一句，让我很是无语，这么算的话，谁说的话都不对，就他一个人是对的。
我有些无奈地摊开手，“但是我们收尸，最好不能有生人在场，若是有生人，会经历跟我相似的危险。”
“搞不好黄二还没出现，我们俩就已经命丧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