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老吴抬头看着我。
“我当然是为了给我爷爷收尸才捡起他的行当，东叔带我入行，金牙让我认识到一些驱邪的方法，有些事件中发生不少意外，所以才有现在的我。”
“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忙，我或许现在还是一个平丧入殓师，什么也做不了的那种。”
我说道，爷爷留下来的书，大多数是处理入殓事件。
若不是金牙给了书籍我研究，没有严宽事件发生，没有符令的突然意外，我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我戴上口罩，福尔马林那味道实在不敢恭维，再多吸几口，感觉我自己都防腐了。
“不要离我太远，要么就保持五十米，不然你自己无法应急。”
直到金牙的背影消失，我这才带着碾压的尸体上路。
老吴也没介意什么，跟在旁边，只是对那个味道不敢恭维，久不久就点一根烟。
郊区的车辆比较多，跟金牙一样，拿一块黑布把后面的尸体遮挡，起码别人不知道我在背尸体。
闹市区人多车多，不会有什么意外，但是离开了闹市区，人流量减少，车辆也逐渐少了。
我的计划是不完全走大路，通过村庄小路尽量走直线，对附近的村子不熟悉，我就让老吴给我开导航。
别说外面人多车多，就算是村子也有不少人，我们只要避开生人走小路就行。
离开第一个村子，时间也逐渐流逝，有一部分的人开始休息，路上更加少人了。
到了大马路，我往前走了大约二十几米，经过一个大拐弯，突然感觉口袋里的手机抖动了起来。
入殓的时候手机调成静音，但是出来背尸我忘了开。
拿出手机一看，是金牙打来的，这货该不会遇到麻烦了吧？
“喂？”
我接了电话问他怎么了。
“初二，你有没有到林湾？”
金牙有些微微喘息道。
林湾？我说我哪知道什么林湾，这地方我都得让老吴开导航才能走。
前面忽然有不少灯光在闪烁。
“别去林湾，那边临时检查，不好让他们骚扰尸体。”
我去，这…
“我不知道啊，现在的确有个大湾，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林湾。”
“别过去，绕路走！”
金牙仓促道，我连忙点头挂了电话。
“这里就是林湾，我们绕道走。”
老吴指着路边说那边有个小路口。
我掉头就想走。
“喂，等等！”
我才掉头，突然前后都有手电筒照着我。
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让我跑肯定不可能。
先别说我是不是能走得掉，能我也不会跑，被抓到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们都停了下来，两个拿着手电过来上下打量我们。
“大半夜在这儿做什么？身份证拿出来一下。”
我没说什么，在钱包里拿出身份证。
“你的！”
“没带！”老吴说道。
“晚上没车回家，只能走路了；这……应该不犯法吧？”
我赶紧解释道。
“我没说你犯法，只是例行检查，没问题的话不会抓你们，放心吧。”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电照着我后面。
“你背着什么，拿开我看一下。”
我现在就想打电话给王老五，这件事必须王老五才能解决，否则我们今天晚上得住看守所。
“这个…我想打个电话，他应该可以跟你解释。”
我正想拿出电话，然而他却指着我冷道“把手机放下，在不允许的情况下，不准联系任何人。”
说着话，一只手放在腰间，另一只手指着我。
我正想说王老五家的事，结果旁边的人抓住黑布猛的扯了下来，两人立马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背后的尸体。
其实背尸人不会真的不做处理就把尸体放到背上，以前我不清楚，现在基本上都会用塑料袋装着尸体。
金牙的思想很老套，不接受塑料袋套着尸体，再说那样一来，需要花很多时间捆绑到身上，并且背尸不稳。
塑料袋毕竟是滑的。
“我去，他背着尸体！”
其中一人大喊了声，立马拔出配枪指着我。
“快双手放头上，不准乱动！”
这场面毕竟还是第一次遇到，我赶紧双手举过头顶。
“两位警官，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样，我是无辜的。”
“你现在未必要说话，但你所说的话将来会作为呈堂证供……”
说着两人过来就把我跟老吴给铐了。
不过两人没敢把我背后的尸体解下来。
没一会就看到好几个人过来，迅速把我们给包围了起来。
几个人在背后研究尸体，“这尸体…好像被碾压过一样，让我先猜猜……”
“这两个人，是司机，撞死了人，为了掩盖罪行，现在正在处理尸体，我没猜错吧？”
“肇事逃逸，你们做得这么绝，也是奇葩了。”
“这是大案子，马上打电话叫法医过来。”
我去，他们就好像没碰到过大案子似的，有点激动。
再叫人过来，可能事情要越闹越大。
“等等，诸位叔叔，这…这件事不是这样的……”
“解释就是掩饰，你不用解释了。”
一边说一边翻手机。
“掩饰什么，这是王老五的儿子老七。”
我赶紧说道。
“王老五委托我们过来给他儿女收尸，你们可能不认识他的儿女，王老五你们认识了吧？”
这么出名的一个人，他们不可能没听过。
果然，一群人听说王老五的事，全都安静下来。
“死者为大，各位就算不卖我一个面子，也给死者一个面子。”
“再不济，可以打电话给王老五，确认过这件事。”
我又拿出手机，但是拿出来我才想起。
我踏马的没有王老五的联系方法，只有金牙才有。
“不用！”
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我有他号码，如果我发现你说假话就别怪我们。”
他有号码，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可就尴尬了。
那人掏出一根烟，转身打电话去了。
大约三分钟后，他回来丢了烟头，抬头看了我一眼。
“你这年纪的人，不像干这行的呀。”
我淡淡一笑，“我看你面相，也不像警察。”
他突然呵呵直笑，说道“能说会道。”
我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越晚人越少，这么耽误下去，我剩下的路程可能步步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