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尸？”
东胖子扔了铜锤跟木棍，抓着尸体推了下来。
我被他的举动吓一跳。
“那是桃木钉！”
东胖子压着尸体，对我叫道。
桃木钉？
我记得爷爷的书有说过，桃木钉镇尸驱邪。
不仅可以镇尸，还能阻止死尸的魂魄跑出来作祟。
看到坐起来的尸体，已经克制不住了，不处理恐怕会出意外。
我抓起桃木钉，镇尸的木钉也要讲究位置。
如果钉错了不但没效果，反而会给死尸尸变加速。
东胖子不会用，我只能自己来。
钉桃木钉，为天眉四方。
分别为天灵盖、眉心、四肢。
“初二，你还在磨蹭什么？”
东胖子对我低吼了声。
我抓起桃木钉，对着死尸的眉心处。
正要下锤，突然死尸的手刷的一巴掌抽了过来。
我一屁股坐地上，吓得我反应不过来。
东胖子踹了一脚过去，踩着尸体的手臂。
我赶紧爬起来，只是此时，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个身影。
他不是别人，正是何兴龙！
何兴龙脑袋的烂肉，我印象深刻。
“东叔，是…是何兴龙！”
我已经冷汗淋漓，说话都打哆嗦了。
“别管他，先把镇了尸体。”
东胖子渐渐地憋红了脸。
我把木钉戳到尸体的天灵盖上。
用铜锤狠狠地敲了一下。
尸体忽然发出几个冷颤。
东胖子向后坐倒，长出了口气。
但是尸体仍然在颤抖着，好一会才停下来。
我也被尸体突然动弹给吓出冷汗来。
“为免意外，再给他上一钉。”
我在他的眉心处再钉一枚。
爷爷笔记里没写过桃木钉怎么用，他以前也没遇到过？
我在一本《殓》书里看过，起尸是尸变的重要过程。
不过到底是起尸要用桃木钉，还是尸变后，我刚才被吓得忘了。
死尸其实不用桃木钉。
我去……
这不是自己坑自己？
被钉了桃木钉的死尸，需要强行取魂魄。
而且取下来后，魂屋必须送到祠堂里七七四十九天。
否则就算尸体被镇，他的魂魄也会出来作祟，将我和死者家中搞得鸡犬不宁。
看来不是每次都要听东胖子的。
不然我怎么死都不知道。
“初二，赶紧继续吧，时间越久，越容易出幺蛾子。”
东胖子爬起来对我说。
我点点头，把魂屋靠在尸体身上。
摆放跟放香炉上一样。
“太上敕令，孤魂林生，溺水身亡，鬼魅一切，超汝孤魂，速回魂屋，奉七七四十九天，八卦镇煞，脱离苦海，为男为女，自当承担，转世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
晃动摄魂铃，咒语念完，食中指点在尸体的眉心处。
在眉心处向两侧分来手指，重新再夹起来，将魂魄强行塞到魂屋里。
魂屋自己直立了起来。
“好了东叔！”
我再把魂屋放回长明灯的托盘里。
接下来的入殓，进行顺利。
何兴龙再作祟都没用，因为尸体里已经钉了两枚桃木钉。
魂魄也住在魂屋里，我不请的话，他根本进不去作祟。
做完工作后，我们到停尸厅外抽烟，东胖子松了口气，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东叔，你是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东胖子摇摇头“不算吧，不过坐起来是第一次见，我以前见尸体会动，基本上是神经末梢出和肌肉记忆出的反应。”
果然，我深吸了口烟。
剩下的事我就没有再参与了。
我想回去再看看书，下次不能这么胡来。
连夜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我不管，这件事你自己跟你儿子交代，跟我交代没用。”
“还有，出什么意外我们不负责。”
我刚洗澡出来就听到东胖子在打电话。
东胖子放下手机，脸色不是很好看。
“何玖贪钱，为了钱，走后门撤销了控诉，改判意外。”
“这下麻烦了，不解决他的话，何兴龙恐怕会缠着你。”
刚入行就遇到这样的意外。
这运气也没谁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每次入殓都被他搅黄了吧？”
东胖子说“别怕，他下次要敢出来霍乱，尽管让他吃杀生刃。”
我也知道给他一刀。
可是真被我劈了，何兴龙的魂魄就散了，到时候我要背黑锅的。
不是折寿就是损阴德。
本身他的魂魄就是我送进魂屋的。
但是目前也没别的办法。
“你先休息吧，明天你不是要回家一趟吗？”
东胖子边说边回房间去了。
我回到房间里，在背包里拿出那本古朴封面的书。
封面上只有一个殓字。
大致内容我都已经看过，只是想确定一下，起尸跟尸变是不是一个概念。
结果还真是跟我想的一样。
起尸有几种变化，平丧起尸较少见，出现问题也是东胖子说的尸体本身肌肉跟神经关系。
黑丧就比较容易发生，横死之人，处事不顺就会发生变化，尤其是报仇。
这种死尸，会因为尸体凶厉程度，在尸身长出不同程度的尸毛。
但是开始长尸毛，不一定就会起尸。
像林生那样的情况，就是有东西在作祟。
就是何兴龙搞的鬼。
那种情况不用打桃木钉，只要用朱砂就可以安全入殓，只是送入魂屋难度比较高而已。
第二天，我被电话吵醒。
我爸打电话来让我马上回去。
他说已经找到我奶奶了，但是出了意外。
其它的他没说，我让东胖子把我送回家。
路上，东胖子时不时的回头看我。
让我觉得他越发的奇怪。
“初二，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说了。”
“你果然有话跟我说。”
我似乎早就想到他会这么开口。
“之前你一直想跟我说吧？”
东胖子嗯了声，他把烟头扔了。
吐出一口浓烟。
“昨天在枫木林村外的老地窖口不是死了人吗？”
“你别告诉我，那个人跟我有关系。”
我连忙说道。
心里已经开始有很强烈不好的预感。
“她的死跟你没关系，但是她跟你有关系。”
“那个被砍断了手脚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奶奶。”
我整个人一抖，恍如晴天霹雳一般，耳朵嗡的巨响。
“我也没想过，所以当时我也被……”
接下来东胖子说了什么我根本没听到。
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奶奶那慈祥的笑容。
在我家里，最宠我的不是我爸妈，而是我奶奶。
小时候有吃的，藏起来留给我。
初中到高中，每次回家她都偷偷塞钱给我用，让我在学校里别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