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
灵鹤神情沮丧,很艰难的才挤出一句话来。
“不是你就好了啊……”李柒生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你吓死我了,我还真以为你要跟我说这些事都是你干的。”
“虽然不是我做的,但是做这些事的人,跟我却是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懊恼又惭愧的扶住头,眼神狼狈。
“跟你再密不可分也不是你啊,他做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柒生上前敲了敲他的头,“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灵鹤苦笑一声,“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卷到这些暗流之中。”
“你别跟我打哑谜了,这个人究竟是谁?不会是紫微大帝吧?”李柒生故作惊讶的张大嘴巴。
“当然不是帝座。”灵鹤摇摇头,沉吟良久才终于说到,“他是我的孪生哥哥,云鹤。”
“你哥哥?”
李柒生记得灵鹤是有一个哥哥来着,当初在巫山天后宫,西王母还曾感慨过他那个哥哥因为会说话已经成了一方之主,但是因为灵鹤自己从来没有提起过此人,李柒生渐渐的也快忘了还有这个人,因此忽然听到灵鹤提起他,一时之间竟然还有些意外。
“你哥哥……我之前倒是从来没听你提起他来。”
“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灵鹤若有所思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跟他到底算是亲人还是仇人,羁绊太深,反倒让我无法去分辨我对他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因此我宁愿不提不想,装作没有这个人……但是我没想到,有一天我跟旁人谈起他竟然是因为这样的事。”
李柒生看得出灵鹤的窘迫,他似乎马上就要说出他十分不想谈及的秘辛,因此显得局促不安。李柒生拍拍他的肩膀,平心静气道:
“过去的事,你不想说就算了。我可以等你想说的时候,但是他给商稷和我下的是什么咒,这个咒究竟该如何解,我想这个你总不该瞒我。”
“好……”灵鹤明显是松了一口气道,“这个咒的名字就叫‘离魂’,我之前和你说过了。云鹤最大的本事就是操纵人的神志,他的法器是一支骨笛,那骨笛乃是幽冥鸟的翅骨所作,吹动即可是生人的魂魄动荡,为此,制笛人为它取名‘幽篁’。
这笛子阴毒的很,云鹤的‘离魂曲’借由幽篁吹出,比一般的笛子更有些厉害,他来源殊宫时,早早的便被我发现,我们动了手,他受了一点伤逃了,这已经让你险些失魂。
那商稷不知道是何时中了咒,甚至已经出现了神思混乱的症状,现如今是已经有些难解了,需得是他亲自出手,否则只怕我也无能为力。”
“这么严重……”李柒生也有些坐立难安起来,“那你觉得,他是受炎衡操作吗?如果这一切都是炎衡指使,那就说明,炎衡已经查到了我身上,想要置我于死地。”
“云鹤不是一个会受人操控的人,但是他乐于做任何与我不利的事。”
灵鹤出神片刻才道,“至于有炎衡究竟有没有和他联络,我想要问过他才能知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商稷现在的状况已经等不得了,他在哪,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灵鹤此时却显得有些迟疑不决,李柒生皱起眉头,有些焦虑道,“你还在犹豫什么?快点啊!再不去你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商稷死吗?”
“……好吧。”灵鹤精神恍惚,无奈的吐出几个字,“他在云外岛。”
“那就别等了,我们立刻去!”李柒生把灵鹤从座位上拉起来,“既然这个咒只有他能解,我们也别无选择了,不管你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恩怨,现在都先放一放,人命关天,要是商稷真的因此而死,我想我们绝对难逃责难。”
灵鹤叹气道,“好吧,既如此,我们即刻出发。”
他二人驾云一路赶往云外岛不必多说,中了离魂的商稷,此时的状态却在逐渐恶化。
他渐渐的无法集中精神,整日都轻飘飘的,感觉自己似乎踩在棉絮上,食量也一日少过一日,短短三日间,他已经像是个孱弱的病患,苍白的如同纸人。
“你怎么样?”渊溟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可商稷始终不肯叫军医查看,“方才他们说的话,你记住了多少?”
“我……”商稷努力的回想方才将军们说的话,“我记得……”
“他们刚才说,临川开拔至洄南的军队只剩下了四万人,云都和安阳两地果然归降,师亦儒和陈远从东北和西南进发的军队已经突破了长峡、东岭两地挺进了中原地带,国境内已经有许多地方望风而降,现如今,我们已经能和商佅分庭抗礼了。”
渊溟无奈的复述道,神情有些担忧,“灵鹤他们已经走了三日,怎么还不回来?”
“或许治疗此病,有些麻烦也说不定。”
商稷摆摆手,“我病了的事,千万不要传出去,我军虽然士气正盛,但是刚刚被洄南守军重创,此时绝不能流传起主帅缠绵病榻的消息,切记。”
“我知道。”渊溟皱眉,扶着他到床边休息,“灵鹤走前让你好好休息,不要劳心劳力,你还是听他的吧。”
“好……”商稷笑着点点头。
“我去看看安神的药煮好了没有。”渊溟起身便走,商稷闭上眼睛,脑袋里空空的,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这让他有点恐慌,他只能尽量的劝自己放松,这只是一时的状态,但是他心里隐隐约约的有一个答案,这个病来的蹊跷,只怕除了那两位同样来无影去无踪的人,没有人能治了。
“药好了。”
渊溟端着一个药碗进来,颇有些笨拙的想喂他。
商稷苦笑,“不必,我自己喝就好。”
“呃……”
渊溟有些尴尬的把药碗递出去挠了挠头,“我不会干这些事。”
“这原本也不是你该干的。”商稷安慰,一边喝药一边问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动作,你想好了吗?”
“现如今师亦儒的部队驻扎嘉陵,我们在洄南,陈远在华西,三地遥遥相望互为犄角,正是兵势如刀的时候,照着这个形式,我想最多不过三个月,帝都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