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因为李显修金顶之事的争论尘埃落定,而在朝堂之外。
长安城内,又出现了两个俊俏的年轻人。
这几日,正在四处打听着一个叫杨惠之的人。
这二人正是冯氏兄弟,李显新收的下属。
原来,两人从均州乘船到达安业县后,依照吩咐,拆开了李显交予的信件,发现信件上交待了三件事。
第一件便是先让二人在长安城中居住下来。首先要购买一处宅子,扮作富家少爷,毕竟以冯氏兄弟这资质,扮成文人雅士确实有点儿强人所难,俊俏的富家少爷,透露着一些放荡不羁,倒是符合二人气质。
而且李显在信中对这宅子的位置做了明确标注:紧邻太平公主避暑私宅。
毕竟李显的历史知识还是相当丰富,冯小宝,那耳熟能详的的名字,如果一辈子都在安业县,怕是要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最终化为一堆白骨在安业县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而现如今作为一颗棋子,被李显安插在这长安城中,也许在某一刻便可扒上那历史的车轮,车辙上都刻着那一张俊美的面容……
第二件事就是为李显探听消息。李显因为“作死”而被发配在遥远的均州城,交通虽然较为便利,但是离政治中心长安城较远,等到一些事情传到均州城,早已过了最佳应对时间。
况且李显在长安城少年是“蟋蟀王爷”“酒肉太子”,登基后又是“傀儡皇帝”,关键是这傀儡皇帝还没当成,长安城生活的异常失败。
自己又没有在长安城安插耳目,打探不到有利的消息,对于这均州城中的李显是异常凶险,或许下一刻就成为了下一个李贤。
且这兄弟二人处事谨慎,打听消息,甚为合适。
第三件事就是为李显寻找杨惠之。前两件事到还好说,不管是扮作富商,还是打听消息,二人都轻车熟路,目的准确,但是这第三件寻找雕圣杨惠之的事情,可让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人是谁啊?”冯大宝攥着信件,问向冯小宝。
“这谁知道呢?王爷也真是难为咱哥俩儿,咱俩本来只是一个船工,你看看这个啥字儿我都不认得……”冯小宝也相当为难,这个赶鸭子上架,又不得不尊,谁叫李显是王爷呢!
“管它呢,咱们总得先找个吃饭住宿的地方,哥,你看咱有钱了!喝酒去!”冯小宝继续说道,颇有一丝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觉。
两人吃罢酒席,找间客栈休息,待得第二日酒醒,方开始完成李显交予的任务。
李显这个便宜妹妹,颇有大唐女子之气质,为人放荡不羁,性格开放。在京城外有多处私宅,且贵为当朝公主,声名显赫,略加打听便可得知。
既为了打探消息,又为了掩人耳目,还毗邻太平公主避暑宅邸。两人首先挑选了一座古朴典雅,却面积不大的宅子,然后便踏上了寻找雕圣之旅。
雕圣杨惠之,当朝著名雕塑家,是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据史料记载:“杨惠之不知何处人,与吴道子同师张僧繇笔迹,号为画友,巧艺并著。”
由此可知,杨惠之应与吴道子之师兄弟,而且画艺颇为精湛。后来见吴道子名声渐重,而杨惠之画名不显,于是杨惠之“遂焚笔砚毅然发奋,专肆塑作”。
尽管杨惠之弃画专塑了,但他的绘画功底也为其从事雕塑艺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时人认为杨塑“艰夺僧繇画相,乃与道子争衡”。
杨惠之成功地把张僧繇的绘画风格运用到雕塑方面,逐渐“为天下第一”,当代早有“道子画,惠之塑,夺得僧繇神笔路”之说。
因此,杨惠之被世人誉为“塑圣”、“雕圣”,与“画圣”吴道子并驾齐驱,饮誉天下。
杨惠之擅长塑佛教与道教众神像,也是一位多产的雕塑巨匠,他创作的雕像在数量、质量及种类等方面都是惊人的。
仅从其行动轨迹来看,其作品就遍布海内。
长安长乐乡北太华观玉皇尊像、临潼骊山福严寺山水壁塑、凤翔天柱寺维摩像、汴州安业寺(后改大相国寺)净土院大殿佛像及枝条千佛像、东经藏院殿后三门二神像及当殿维摩像;
洛阳广爱寺三门上五百罗汉像及山亭院楞伽山、洛阳北邙山老君像、湖南彬州通惠禅师院九子母像、昆山慧聚寺毗沙门天王及侍女像等多种。
其中,因为杨惠之的名声之大,几十年来,曾有许多文人墨客在洛阳广爱寺楞伽山亭留题诗词,多达百余首。
杨惠之其塑像能抓住人物外形与神情特征,生动传神,震撼古今,堪称一绝。
《名画补遗》中曾记录了这样一个故事:“惠之曾于京兆府塑倡优人留杯亭像,像成之,惠之亲手装染,遂于市会中面墙而置,京兆人视其背,皆曰此留杯亭也。”
连塑像的背面都如此传神,可见杨惠之的技艺有多高超。在寺庙中经常能看到的千手观音像,相传也是由杨惠之创造的。
杨惠之继承我国传统的“影塑”与“浮塑”技法,还首创了“塑壁”的雕塑新形式,时人赞曰:“惠之之塑抑合相术,故为古今绝技。”塑壁,俗称“海山”,即在墙壁上塑出云水、岩岛、树石,以佛像等圆塑散置其间。
杨惠之的“壁塑”艺术影响已经超出了佛像本身。
此外,杨惠之还总结自己多年积累的雕塑技艺与经验,写成《像诀》一书,乃雕刻行业之宝,犹如那道家之《道德经》。
陇右道天水郡成纪县,一位老人正在孜孜不倦的雕刻着东西,地下已经有很多碎片了,一位路过的中年人说道:“老杨头,你这雕完了就毁坏掉,多可惜啊,不如送给我回家当个装饰也是好的啊。”
老人白了他一眼:“雕的不好的东西怎么能登堂入室?你去挖点泥巴或者找个大点儿的石头来,我给你雕个好的。”
中年汉子也不回他,哼着小曲儿,朝着远处走去了,他看向的地方炊烟刚刚消散,应当是婆姨已经把饭烧好了。
这边老杨头又复低下头去鼓捣那雕像了,一刀一刀,很是专注,雕刻下来的石粉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