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不计较，并不代表别人也不计较，对于法医的那番话，陆明就听不下去。
“请你放尊重点，我的朋友！苏洋他是不是神棍，我想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另外，党员需要交什么样的朋友，我想是交能够解决问题的朋友，能互相尊重的朋友，能为人民谋福利的朋友，而不是动不动就给别人扣帽子的朋友，你说是不是？”
整段话，陆明以十分平和的口吻说出，却让人感觉有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感，法医听了，自然是低头不语。
“那好！就让苏洋展示一下他的能力吧，我倒想见识见识，神棍…哦不，大师是怎么破案的！”
法医说完，直接退在一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到了这里，苏洋就不得不登台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盘古开天，天地煌煌，天眼，开！”
这里并没有什么鬼怪，苏洋从刚进大楼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这次开天眼，他只不过是想试着找一下，死者的头发里，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红头发。
天眼开通以后，苏洋的两只眼睛，都变成了血红色，光是这一点，就让法医改变了看法，脸上的神情也由原来的鄙夷变成了现在的惊异。
变成血红色，并不是天眼的特征，只是红色能够通过反光，更容易地找出红头发而已。
果然，在绕着尸体，转了一周以后，苏洋收了天眼，走到三具尸体旁边，分别从他们的头发里挑出了一根红头发拔下。
这下子，法医的嘴张的下巴都快要脱节了，嘴唇也在不停地抖动着。
“真…真的有红头发！这怎么可能，这明明只是一个故事，怎么会？难道这世界真如某些疯子说的，是不真实的，是一种幻觉吗？不，我不信！”
法医一边说着，一边抱头蹲了下去，头正好碰到了夏云的腿上。
夏云一脸问号，“这…不至于吧？虽然说这等于是打了你的脸，可是你的脸皮未免也太薄了吧？”
其实，一脸问号的不仅仅是夏云，就连陆明，此时也是一脸问号，不过他疑惑的对象并不是法医，而是苏洋手里的三根红头发。
“故事竟然是真的，而且，你刚讲完这个故事，就…怎么会这么巧？苏洋，你不会告诉我，这是你变的一个魔术吧？”
“不是魔术，也不是巧合，陆警官！”
苏洋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我不懂道术的时候，对于这些事情，也是没法参透，不过懂了以后，这些巧合，都不是巧合了。”
“你仔细说说，我洗耳恭听！”
陆明来了兴趣，
抽出一支烟递给苏洋，给他点着了火。
案发现场里，几具尸体旁边，就这样，几个人抽着烟，坐在地上，讨论起了道术。
“万法由心而生，从心而灭，所谓的天堂，地狱，鬼怪，其实都是人心创造出来的。”
苏洋吐了一个烟圈，缓缓说道。
“这种说法不是偷换概念吗？确实可以说所有词语概念都是人定义出来的，可是毕竟人心之外，这些东西都是客观存在的啊，你这不是唯心主义吗？”
陆明很自然地想到了党课里讲的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物质是第一性”，这是唯物主义的根本原理，这是书上说的明明白白的事情。
“可以说是唯心主义吧，不过道术里讲，心与物，本来就是一元的，没必要分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这个我们先不争论！”
苏洋道。
“好，你说天堂，地狱，鬼怪都是人心造的，可是这些东西，这两天也证明了，确实存在啊，不是说你觉得没有就没有，他觉得有就有的！”
陆明道。
苏洋把烟送到嘴边，狠狠吸了一口，“确实如此，可是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伏羲，女娲，共工，祝融这些人，后来是进入轮回，还是上了天堂，还是去了地狱，还是变成了鬼怪神魔了呢？”
“这…”
对于上古人物，陆明自然不敢妄断，“他们大概是成神了吧！”
“好！那我再问你，孔子，周文王，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这些人，死后又到了哪里？天堂？地狱还是轮回？”
“这…”
大概也是成神了吧，陆明抓着头皮，勉为其难做了回答，这些问题很是刁钻，很是费烟，很快，那包华子就被抽去了半盒。
“人死后，到了阴曹地府，容貌还会不会变老？一个残疾人死了，鬼魂是残疾还是完身？一个年老糊涂的人，鬼魂是清醒还是糊涂？”
苏洋的问题越来越刁钻，陆明感觉头都快炸了，现在，烟已经帮他解决不了这些问题了。
“停！苏洋，你到底要说什么？直说好吗？别跑这么圈子了，我不懂道术，我只想知道红头发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红头发的故事，二十年前就有了，所以…读了那个故事以后死去的人，只要有机会，都可以变成通过头发吸血的吸血鬼！”
苏洋直截了当的说道。
“你是说…本来不存在这种鬼，因为有了这个鬼故事，所以就有了这种鬼怪？”
陆明瞪大眼睛，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他认为完全是扯淡的想法。
“对！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为什么说鲁迅是新文化的圣人，你以为是白说的吗？”
苏洋盯着陆明，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起来，这个警官还是很有悟性的。
“这句话也可以说成，世界上本没有鬼，想的人多了，也便有了鬼，世界上本没有电视，想看电视的人多了，也便有了电视？”
陆明感觉世界突然颠倒了，自己魔怔了！
“恭喜你，你已经开悟了！”
苏洋眉开眼笑，产生了收徒弟的念头。
“这…”
“你让我缓缓！”
陆明站起身来，看了看后面的一个警察，掏出钱包。
“你去买几瓶饮料过来！要大瓶的！”
烟已经抽的太多，陆明感觉嗓子都要冒烟了，此时，他唯一能想到的还能缓解压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办法就是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