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聊斋惊神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出声道,“小兄弟,你这样有点不太道义。”
李入戕挥了挥衣袖,嘴角上扬,开口道,“本少爷只与人讲道义,张大哥你这样,自是不在人这一行列。”李入戕故意将“人”字咬的很重。
“小兄弟,何出此言,我如何不能算得上人。”张聊斋笑着问道,他自信即使李入戕再给他来上一道金光,他亦能躲开。
“何谓人,人乃万物之长,知礼守成,不逾矩,不乱杀生,修身养性,神有灵,亦有真。这几句之间,张大哥你除了是个直立行走的冷血动物之外,怕是也没有符合上面的特征了吧。”李入戕微眯着眼,若不是他丹田龙气有所异动,怕也是发现不了眼前这个懦弱畏缩的男子修的竟是邪道。
张聊斋不慌不忙地辩解道,“你我皆知,一旦修武,便与凡人有了一道巨大的鸿沟,从此以后便是两个不同的物种,区区凡人,自是应当为我等修武者贡献己身,那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使命,不可推脱,亦不可逃避。”
“你所说的凡人,亦是我们的前身,至少在本少爷看来,你还是区区的肉体凡胎,若是你想否定前身,必先斩掉自己,真是可笑至极。”李入戕猖狂一笑,蔑视地看着张聊斋,他平生最瞧不起这种目空一切,视凡人性命如草芥的恶人,人性之间的种种,无论是丑陋还是仇恨,他都能忍受。唯独这一点,蔑视生命,已然触碰到他的底线,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兄弟,何必如此动怒,我若想斩去前身,必先斩去凡人。送他们去解脱,对你我来说,岂不是完美至极,要知道这天地的灵气可是越来越稀薄,我此举乃是大义之举,何错之有。”张聊斋辩诘道。
李入戕微微一笑,“彼之乐非我所乐,彼之义非我之义。道不同不相为谋,今夜本少爷必斩你。”
话音刚落,只见李入戕抬手,掌心金光暗涌,未过片刻,便揉成一团,内有极意,似含阴阳,朝着张聊斋一轰而去。
张聊斋邪魅一笑,对于八卦阴阳,他可比李入戕了解地多的多。
虽说张聊斋由于转修邪道的关系,自身境界早已脱落大黄庭,但是毕竟基础在那,正所谓厚积薄发,又岂是李入戕这刚初窥门庭的毛头小子所能攀比的。
“说句实话,就算我已从大黄庭掉落下来,但是你在我眼里仍然什么都不是。”张聊斋伸出手,轻轻一挥空气中似有剧烈的波动,震烈、颤动。
瞬息而逝,似有阴阳双鱼在盘旋游动,触及金光,便瞬间吞噬,不见一点踪影。
李入戕双拳捏紧而又放下,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怎么,想要维护自以为的正义,却发现自己实在无能,便略显沮丧,我说了,你不行的。”张聊斋嬉笑道,手中阴阳图微微转动,竟从中浮现出一丝幽光,直愣愣地朝着李入戕飞去。
李入戕面色诧异地望着这铺面而来的幽光,竟略显熟悉,好似是与自己内力俱为一体,相融同化。
李入戕手中金光涌现,朝着幽光而去,竟然似被同化,僵持片刻,空气躁动,发出激烈的响声,闪出火花,渐渐散作星星点点,消失在空气中。
“怎么小兄弟是不是感觉很无力,和你料想不差分毫,这道幽光,的确是你的内力。”张聊斋慵懒地解释道,原本想不费吹灰之力便解决掉眼前这一行四人,未曾想到还真有一个棘手的,不过也仅仅是费点功夫罢了。
李入戕低着头,眸有金光闪烁,突然仰天大笑道,“张大哥,你也太小瞧我了,象谕境,本少爷无敌,至于张大哥你,只要你还在象谕本少爷一定打死你。”
“希望你垂死挣扎的时候,也能如此傲气。”张聊斋冷哼一声,年轻人自以为有点功夫,便目中无人,自己便要让其一生铭记这个教训,不对,应该是下辈子了。
只见张聊斋心神微动,周围阴风大作,渐欲迷人眼,月光通明,一时之间,妖气大甚。
李入戕被卷入其中,似乎难以自拔。
张聊斋面色狰狞、痛苦、难过、嗜血,神情不一而足,很难想象,如此多的表情竟然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脸上。
李入戕深藏其间,此刻他深怕这似妖非妖的张聊斋打到杨悦新等人的身上,若是想要制服这张聊斋,必须得一击必杀,不留情面。
李入戕身有金光包裹,阴风难动其分毫,挣扎嚎呼之间,似有低吼。
只见张聊斋神色转换之间,亦佛亦魔,慈悲怒目,阴风似在哭诉。
挣扎片刻,张聊斋神色恢复正常,面色古波不惊,眼色略有些残忍,手中幽光涌现,透过阴阳图,无限扩大,这是窃万物造化之术,内含荒芜,恐怖至极。
李入戕瞧见这阔如云盘的幽光,眉毛微微一挑,这声势浩大,不愧是踏入过大黄庭的个中高手,只可惜路走歪了,此刻的张聊斋,在李入戕的眼中还比不上剑门亲传李星落,至少人家对剑道还有颗赤诚之心,在这张聊斋的身上,李入戕只能看到贪婪、欲望,亦有恐惧。
李入戕摇了摇头,他实不想动用先祖所留龙气,毕竟用一丝少一丝,也不知先祖现在如何。
张聊斋见李入戕竟似完全放弃抵抗,眼色残忍之意愈甚,原本还以为这李入戕有什么真本事,看来也仅仅是一个绣花枕头,手中幽光似乎已长到极点,张聊斋大喝一声,“去。”只见其青筋暴起,面色狰狞恐怖,不足为道。
李入戕略微有些失神,眼瞧着幽光临近面门,李入戕这才反应过来,口中阵阵有词,“天地之大德曰生,谓天地之生德,在于生物也,圣人之大宝曰位,言圣人大可宝贵者,在于位耳,乃是大宝及生生不息之意,临。”
李入戕手中金光涌现,似青牛,似玄蛇,似蟠龙,外向之貌,不可明说,此乃帝王造化之术,威严庄重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