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牛在边上鼓着腮帮子,碎碎念,“老二这憨货,少爷带他练武还不愿意,真是蠢笨如牛,不,连牛都不如,对,他不如俺。”
李入戕放纵心神,刚才他的确差点就中了道士的套,若不是胸口有玉佩护身,怕是这场得躺着上来,那小妞肯定得受苦了,幸好有祖宗保佑。
而陈勋业这边,声音虽说喧哗嘈杂,但其中大多都是恭维献媚之辈。
“小公爷,何必在意那个小畜生,一个武夫,粗鄙下贱之人罢了。”一个穿着华贵,脸上白粉敷面,油腻光滑的胖子殷勤地对陈勋业说道。
陈勋业面色阴翳,从桌上拿起茶杯直接砸到胖子身上,乒乒乓乓,碎了满地。
胖子连忙战战兢兢地就地跪下,倒头便拜,“小公爷,您大人有大量,是我嘴贱,是我嘴贱。”一边哭喊,一边对着自己的脸使劲扇着巴掌,白粉掉落一地,始见粉红。
陈勋业嫌弃地挥了挥手,身边自有人将胖子拖了出去。
胖子双目无神,直接被近侍拽了出去,宛如一条死狗,于是,陈勋业身边的人顿时不敢出声了,万一触怒了他,自己怕是和胖兄一般下场。
陈勋业用余光扫了扫李入戕那边,不忿地嘀咕道,“这小畜生,还真是好雅兴,小五,咱们下一场考什么,某要让他身败名裂。”
小五走上前去,贴耳细语,声若蚊蝇,传入陈勋业的耳朵里。
陈勋业眼睛微眯,这可得好好计较一二,这杨老匹夫不是想让这小畜生做其女婿嘛,那某便让他身败名裂,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在小五耳朵边低语了几句,主仆二人竟同时露出冷笑,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寒冷了几分。
杨晋州手心出汗,也不知这陈勋业还有什么阴谋,本来密不透风的杨家,竟然也给他买通了,真是胆大包天,早早就泄露了规则,也幸好李入戕这臭小子,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过五关斩六将,披荆斩棘,才来到最后一轮。
一炷香很快便燃烧殆尽了,不知何时,高台之上偷竟偷拉起大幕。
待最后一点烟灰掉落,铜锣一响,大幕拉开。
只见漫天飞花,四周散落,宛如繁星点点,琴瑟和鸣,仿若高山流水,一袭红纱,身影焯焯,飘然而落,宛若九天玄女,一颦一笑,倾国倾城,略施粉黛,娇艳欲滴,脚尖轻转,玉足藕臂,携萧倚猫,绛唇映月,一曲霓裳,清音婉转,余音绕梁,不绝如缕。
曲罢身停,微微一顿,朝着台下诸位来客躬身行礼,“小女悦新,见过诸位文杰侠士。”
说完,用余光扫向李入戕所在的方向,只见其眯眼哼曲,不禁羞恼,这呆子竟是如此不解风情。
高台之下众人惊其若天上仙女,久久竟无语而视,但大多都不禁咽了咽口水,若是早知杨家小姐如此花容月貌,倾国倾城,翩若谪仙遗世。他们便算是惹恼了小公爷,也得去争上一争,可惜如今没机会了。
陈勋业丝毫不掩饰眼神中的贪婪爱恋,这便是他日思夜想的表妹,娶到表妹的一定只有他,旁人若敢伸手,那便剁了他。
“表妹,多日不见,某甚是想念。”陈勋业在近侍小五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来,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杨悦新执书生礼。
杨悦新瞧了瞧陈勋业,面露不屑,鼓起香腮,“表哥,你都成这样了,不如退赛算了,表妹不会怪你的。”
“表妹如此关心表哥,某心甚慰啊。”陈勋业面色大喜,表妹果然对自己还留有一丝情意,也就是这个杨老匹夫,食古不化,导致某与表妹始终不得连理,真是该死。
杨悦新翻了一下白眼,这样都能联想,你也是够了。
“小女听闻有一位无名游侠姓李名入戕,不知其现在何处,也好让我看看,是不是那真命郎君。”杨悦新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美眸忽闪,令月色都有了三分柔意。
一群寒门子表现得李入戕还有激动,挥舞着双手,大声呼喊,“杨小姐,李兄在这,李兄在这。”
虽说寒门子心中大多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嫉妒,但是这不正印证了李兄作为寒门执牛耳者,亦能得豪门小姐倾心,这不光光是李兄那个人的魅力,更是寒门子的集体之功,从此以后,谁人敢说寒门无贵子。
李入戕暗念不好,秦老二和老牛齐齐啐了一口,异口同声道,“猪队友,俺(我)耻与他们为伍。”
“小女在此多谢诸位文士,为何感觉李公子如此眼熟呢。”杨悦新轻快地说道。
管家杨武切合事宜地说了一句,“小姐,您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无名游侠李公子不就是胜你之人。”
杨悦新悄悄地给杨武竖起大拇指,两人一唱一和,两相生宜,“李公子看起来有些高冷哎,这么长时间都不搭理我。”杨悦新委屈地说道。
李入戕眼瞧藏不住了,只得站起身来,恍如隔世,抱了抱拳“杨小姐,在下刚才一心疗伤,所以未曾注意到时辰到了,还请多多包涵。”
杨悦新瘪了瘪小嘴,她明明瞧见李入戕在咽口水,竟然还不敢承认。不过,这样的呆子真是好可爱呢。
陈勋业眼含妒火,表妹竟然与这小畜生说了这么多话,真是孰不可忍,厉声说道,“小五,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吧。”
近侍小五微微点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陈勋业用噬人的目光看向李入戕,现在只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狠。
陈勋业再次捏碎茶杯,心里想着,小畜生,你蹦跶不了多久了。再过一会,便是你身败名裂之时,到时候,某看你如何自救。
这时一个杨私军走上来,抱了抱拳恭敬地对陈勋业说道,“小公爷,咱家将军说了,他一向勤俭持家,一花一草,一碗一筷,皆不敢让其有所损失。而小公爷您,迄今为止,已经弄碎了十对青花大碗,五副成祥玉筷,您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