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青青只是觉得自己刚才险些惹了麻烦,而上官紘帮她将麻烦摆平,所以才投桃报李。
但这并没表示,她就已经完全不生他的气了。
她也知道自己性格不够活泼,有什么事也经常先是憋在心里,实在憋不过才讲出来,为此师兄杨牧没少说过她。
但是昨天晚上她都已经主动邀他一同躺下了,却居然被他拒绝,她可是女孩子啊!
她心里有他,也能感觉得出他心里也有自己,所以才那般的主动。
而他,竟然将她的勇气不屑一顾。
昨夜熄灯之后,她躺在狭小的床上,几乎一夜都没睡着,还险些委屈得哭了。
她实在不明白上官紘究竟在想什么,为何要拒绝?
若他真的喜欢,为何这么多日子过去,又一点表示都没有?
前段时间说是在忙着皇上的登基大典,整月都不见人。
后来皇后娘娘也将她调进宫里当差,两人在宫廊下远远见到,也仅仅只是走到近前后,点点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实在是不懂得,他现在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昨日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过了一夜,今天更是一路怨气的随他进了淮州城。
她任性吗?估计也有一点。
但究竟怎样做才是对的呢,她也没有不知道,毕竟从前也没有经历过这些。
“先回去再说吧!”
上官紘终于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目光在左青青脸上停留片刻,一脸无奈的转身离开了小巷。
左青青等了片刻之后,还是跟上了他的步子。
福安巷。
上官紘领左青青进了这所早就准备好的民宅。
小院不大,一进院落,载种着成排的苍松翠竹。
院落里带一个连角落的小花园,花园里辟了一方小池塘,里面喂了金鱼。
里面加上耳房一共有七间房间,一个烧火婆嫂平时看扫院子,除此之外,再无别人。
左青青环视打量一圈,感觉这院子与京城襄王府内上官紘的下榻小院,有异曲同工的感觉。
上官紘转身对她说:“这几日就在这里歇下,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一应用具都是齐全的,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对张嫂说。”
张嫂闻声,便笑着过来给左青青见礼,接过她肩上的包袱,便下去帮她安置房间了。
上官紘交待完,转身就要走。
左青青忙出声叫住。
“你去哪里?”
上官紘回头,他平时除了对萧祁臻,对别人没有回报行踪的习惯。
但还是如实对左青青说道:“去善后。”
刚才在衙门公堂上,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引起了那个赵管家的怀疑。
会不会让中山王府顺藤摸瓜的查出他的身份,他要出去安排一下。
左青青知道他说的是刚才杨辉的事,忙又道:“杨辉一时半会不会从知府衙门放出来的,中山王府反应也需要一些时间,你不如趁这个空档先好好休息,养精蓄锐过后再做计较。”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黑甲卫的办事效率,他们不止武艺高强,打探消息和安排琐事上,也都个顶个的好用,不需要事事都要上官紘亲自出面料理。
上官紘看着她没有说话,像是在考虑,又像是在想其他。
左青青能想象到,以上官紘的个性,刚刚与自己闹了不愉快,这会肯定不想共处在一个屋檐下。
他本就是个话少的人,这会子肯定只想独处。
但这里是他的院子,自己鸠占鹊巢也是于心不忍。
“你昨天一晚上都没休息好,而且你手臂上的伤,也需要换药。”
左青青诚心诚意的劝着,至于最后听不听,便看他了。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上官紘又是一声不吭的转身走了。
只是这次走的方向,是朝着房屋。
左青青心里虽然不是很高兴,但也没有啰嗦,跟着便进了上房。
两人面对面的坐下,左青青打开包裹,取出里面的药膏和纱布。
她先是吩咐一旁的张嫂去准备盆热水,又自己去了小院,从地上捡起剥落的老竹片,就着水塘的砌石磨去棱角,又擦洗干净。
再回上房时,张嫂的热水也已经端了过来,还主动拿了两块干净的毛巾备着。
“厨房里烧着饭菜,姑娘这边忙好了,就可以开饭了,要是有什么别的需要,尽管随时与奴说。”
上官紘纠正道:“张嫂,你得称她为夫人,这几日或许会有人过来打听,到时可别说漏了嘴。”
张嫂伺候上官紘的时日也不算短,也知道他在京城的身份,平时口风极严。
“是是是,奴记住了,请家主放心。”
左青青脸上又是一阵微微泛红。
知道上官紘这是为公事在筹谋,便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给他清洗,上药,包扎,如昨天那般。
今日天气晴朗宜人,这间上房又是坐北朝阳,日照充足。
左青青仔细查看了上官紘左臂上的伤,虽然仍有淤青,却已经没有大碍,她都能受,上官紘一定更加不会把这种小伤放在话下。
“大人武功高强,想必昨日以轻功护体,索性伤得并不重,相信不日便能痊愈了。”
上官紘点点头,收了衣袖,遮盖住刚刚被他拉扯出的半侧胸膛。
左青青又伸手拉过上官紘的手腕。
上官紘犹如触电般,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我方才说过要为大人把脉的,大人,是要推辞吗?”
刚才左青青为他忙前忙后,细心包扎,他心里就算有一丝的怨气,这会也早就消得干干净净了。
他只是有些不太适应两人之间如此亲密的举动。
昨日夜里寂静无人,朦胧月色下还不太觉得,此时此刻,他完全是凭借着惯常的冷毅,才能这般镇定自若的。
他早已经又心跳如鼓,若是让她搭脉,她定会以为自己生了什么重病。
可是若不让她搭,看她这幅神色,像是会十分失望,或许今后再不会主动关心自己了。
想到她刚刚在巷子里莫名发的那通脾气,他就感觉头开始疼了。
为何与女子相处会这般麻烦,连他都感觉有些畏首畏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