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桦懒得跟他掰扯这个道理,只转移话题,问:“完颜汗这几日可去找过我娘?她还好吗?肯见你了吗?”
完颜顔哲木又是一阵支支吾吾,脸都有些发红了。
姜秋桦心觉得好笑:“您莫不是还没能进门吧?要不再试试看,多求几次,说不定她就心软了呢?”
完颜顔哲木彻底铩羽而归。
完颜康一直盯着上官紘,心中疑惑,终于问了出来:“你不是上官熙,你是他哥哥上官紘。”
上官紘瞥了一眼手下败将,如果完颜康好好说话,他还是会回应的。
但这两人夜袭皇宫,还百般胡搅蛮缠,他也不想跟他们客气。
他拱手揖礼,十分冷傲的道:“奉劝阁下不要再行此危险之事,此番手下留情,若有下回,必定不会轻饶!”
完颜康咽了咽口水。
大熵人才济济,的确是他们之前太过轻敌了。
萧祁臻拖着姜秋桦回了内殿,一把将她扔到软绵绵的床上,不等她挣扎坐起,便倾身压覆过来。
“你刚刚说的不肯生儿子,是权宜之计,还是心里当真就是这么想的?”
姜秋桦被他这一路的沉脸赌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此刻终于知道了答案,又觉有些好笑。
挣扎着将他往外推了推,推不动,便低声嚷道:“你先让我坐起来,我这么说话不舒服。”
萧祁臻一点都不给她商量的机会:“就在这说,现在就说,究竟愿不愿意生?”
姜秋桦见他眼神里似乎有火焰在跳动,知道他如今如释重负,只等大展拳脚的施展一番报复。
这首要的施展,莫不就是在她身上?
她欲哭无泪,又不想彻底惹火了他。
只得央求着道:“我都是为了骗他的,这些事情即便是有,也该是水到渠成,哪里有强按着让人答应下来的,我肯定不能让你这样被人欺负啊!”
萧祁臻见她一心向着自己,对这个答案勉强满意。
抿唇笑了笑,颇为得意道:“这个嘛!我也不是不能答应,皇后之位,肯定是非你莫属的,至于太子……”
他垂眼睨了睨姜秋桦的胸和小腹,若有所思的说:“我现在身边还没有别的女人,娶了你之后,你如果加紧一些,率先给我生出了儿子,这储君之位也不是不能考虑。”
姜秋桦越听越听不下去,干脆伸手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拍,再趁着气势把他从自己身上给推开。
“你做什么美梦呢!”
上一世的生子之苦,她算是切身领教过的。
从得知怀孕开始,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人便被腹中这个还不起眼的小生命给折腾了个七荤八素。
每顿饭别说吃了,只要闻一闻那食物的香味,整个人就恶心得不行。
艰难的怀到了四个月,人反而瘦了五六斤,整日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当时她心里就想,这孩子莫不是就是来讨债的,要把母亲身上的血肉全都榨干才肯罢休。
后来,她的月份渐渐大了,肚子也显怀了,为了不惹王府里其他女人的眼,她主动闭门不出。
终日枯坐在一方天井旁的海棠树下等萧祁臻能来,这一等,就到了八个月。
这时候,她肚子上的重量已经不能让她白天多走两步路了,夜里睡觉时,身体笨拙得翻身都要靠两个丫鬟合力使劲推,而且每夜必定要抽筋,要被胎儿踢醒。
当时她就在心里暗暗发誓,等这一胎生完之后,无论萧祁臻怎么劝说,都不会再生第二胎了。
现在想来,前世那时候她的年岁已经二十三四岁了,正是女子最身强体壮的年龄,尚且怀得如此艰难,何况是如今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小身板。
这即便是行fang都是艰难,更何况是生孩子?
约莫是见到姜秋桦脸色不对劲,萧祁臻也撑着床坐起,伸手过来摩挲她的耳垂,问:“你生气了?我同你开玩笑的,你若不想生,那就先不生也行。”
姜秋桦回身睨了眼他,不太想跟他说刚才自己想到的那个沉重的话题。
那个被迫冤死的胎儿,是两人心中gong同的隐痛。
有时候她在想,既然两人都能重生回来,那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能?
她转移了话题:“可你现在是皇帝了,这是你自己能做主的事吗?那些大臣能不与你啰嗦?”
皇帝无私事,别说立储立后,就是后宫的嫔妃的数量,那些朝臣也是要干涉的。
到时候这后宫之中的莺莺燕燕,只会比当年王府内院的只多不少。
虽然她绝对是这后宫里地位最尊贵的女主人,但一想到又要与那么多女人一起共享这个丈夫,她心里就莫名的不开心。
太麻烦了!
“只有无能的帝王,才会受臣下的摆布。”
萧祁臻英俊的侧颜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桀骜,语气虽淡,却是掷地有声。
姜秋桦绝对相信,他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她不敢再深问下去,让他再说出将来对后宫的打算。
事情还没有到那一步,没必要要为将来还没发生的事情影响现在。
姜秋桦唤来兰草,让她再准备些热水进来,她要洗漱。
兰草睡眼惺忪的不小心往床榻上瞥了一眼,见床幔里面还躺着个高大的身影,登时被吓得瞌睡全跑走了。
半夜叫热水洗漱?
兰草虽然是个还没通人事的小宫女,但自小在宫禁内长大,也不是完全没见识的。
当即便红了脸,应声退下,没一会便指挥两名小太监抬水进了净房。
她进来的时候,还刻意走在小太监旁边,用身体刻意挡着床幔那边,不叫小太监瞧见里面的动静。
这勤政殿里当差的,就没有傻子,小太监们匆匆而入,匆匆而出,至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上一眼。
姜秋桦刚刚睡前已经洗过了,但后面又上房顶走了那么一遭,手和脸肯定要重新擦洗一遍的。
她洗完出来,问不知道睡着没有的萧祁臻。
“你要不要再洗洗?”
她指的是手和脸,如果他不嫌麻烦的话,再泡个脚也可以。
他却会错了意,坐起身,一脸不怀好意的问她:“洗这么干净,这是要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