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秋桦看着沈确谈笑风生的模样,忽然想到一种动物:狐狸。
如果说完颜顔哲木是猛虎,什么都明刀明枪,以实力论成败。
那沈确便是一只懂得使用巧劲的狡猾狐狸。
看着没什么杀伤力,但一不留神,便会掉进他的圈套。
“赫连殿下难道就不怕我把你刚刚说的,原封不动呈报给萧祁臻吗?”
沈确笑了,笑得十分胸有成竹。
“你不会的,除非你握有十足的证据。”
姜秋桦当然不会,她直视沈确,很想透过他那双蔚蓝色的眼眸,去看看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但目光与他对视,好似被他将一切全部看穿,不由得又别开眼去。
谢温言是因为信任自己,才选择与萧祁臻合作。
若仅凭自己的猜测,便将沈确置于死地,也等于彻底断了谢温言的生机。
她自然是做不出这种事的。
“赫连池,我劝你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你如今的安宁是我姐姐以命换来的,你如果不珍惜与她之间的感情,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姜秋桦也不知道自己这话对他的杀伤力究竟能有多少。
但除了这样,她也想不出其他办法。
有时候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事情,就会因此被人狠狠拿捏。
当初谢温言和沈确都是如此才被她给钻了空子,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轮到她了。
沈确笑笑,没再回应,只是颇为虔诚的拱手对她行了一礼。
“五日后的登基大典,还望皇后娘娘能够赐恩观赏。”
姜秋桦鼻子一哼,冷漠的从他身旁走过。
她再与他多待片刻,都会忍不住给他脸上来一拳。
栖园。
暮色时分,傅文渊带着身后两个眉目清秀的小厮,从抄手游廊步那处走来。
这栖园是楼兰夫人新盖的院子,耗时四年多,每年数以千计的能工巧匠日夜打磨,才成就了这个精巧绝伦,堪比皇家宫殿的奢靡庄园。
这院子整体的建筑风格以柔美圆润为主,随处可见和田玉砌成的石砖墙壁,透着莹润生温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
傅文渊站在游廊尽头的水榭旁边,望着排列成圈的十二兽首,全都同时往碧池中央吐水,水声柔和,气派又灵动。
他却透过这轻柔的水声,竖耳去听议事厅那边时不时传来的动静。
去议事厅里报信的小厮躬着身子朝他跑来,谄媚笑着道:“公子,夫人还在议事,劳烦公子再多等一会,夫人应该很快就能出来接见公子了。”
傅文渊没什么表情,听完之后,目光便从那小厮脸上移开,去看天边那一抹即将要被黑夜覆盖的晚霞,恍如未闻。
小厮碰了个软钉子,面上也不敢置喙分毫,把手中的食盒往傅文渊身旁的地栽宫灯上放好,便悻悻的一同离开了。
傅公子是楼兰夫人唯一带进栖园的男宠,骄矜着呢,这栖园上下谁都不敢惹到他。
傅文渊又站了一会,议事厅那边的月白雕空石壁门才算打开,从里面出来三个魁梧矫健的青年男子,一看就是练家子。
这三人身后慢一步出来的,却是一个中年男人,看摸样似有些眼熟,但傅文渊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应该是朝中的某位臣僚。
这四人齐齐对送他们出来的胡管家客气的行了礼,便随同小厮一道往外面走去。
远远的似乎还往傅文渊站着的方向看了眼,因被层层的地栽枝蔓阻隔,也没有看得真切。
小厮过来请傅文渊进去,傅文渊便提了食盒,踏步走进了议事厅。
三层帘幔后面,楼兰夫人慵懒的半躺在软塌上,微眯着眼,似有些疲惫。
她依旧是穿着一眼就能彰显出她丰腴身形的青萝长衫,哪怕是在面对外男。
傅文渊行了礼,楼兰夫人抬眼望着他,便是宠溺一笑。
“美人儿,你来了。”
说着便朝他伸出手,示意他靠坐到自己身边来。
傅文渊俊朗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也不挪动步子。
楼兰夫人知道他的脾气,便微微沉了脸,睨了睨站在厅内还不知趣退下的其他小厮侍婢。
众人心知傅公子陪伴夫人时,不喜有人在身旁碍眼,急忙行礼后退下,并掩上了门。
傅文渊这才上前,挨着软塌的边缘坐下,将食盒里面的一叠桂花豆腐,和一碗蜜饯豆汁端到她面前放好。
“夫人想吃的可是这两样?”
一个时辰前,楼兰夫人因为要同外男议事,便让傅文渊去张罗这些小吃。
并且撒娇般的强调,一定要是他亲手做出来的,她才肯吃。
平心而论,楼兰夫人四十不到的年纪,保养得还算可人,看着并不显老,反倒是有一种少女所没有的成熟气韵。
可故意做出豆蔻女子般那种娇羞和憨态,便让人忍不住要挪开眼了。
楼兰夫人见他仍旧是一本正经的样子,突然伸手去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亲自喂一块豆腐到自己嘴边。
傅文渊不愿,便将筷子奉到她面前。
楼兰夫人微微收敛了笑意,看着面前美男子的俊颜,越看越痴。
“美人若是不愿伺候本夫人,那本夫人便反过来伺候你可好?”
傅文渊抬眼,便对上她那一双勾魂夺魄般的眸子。
他不知她此刻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总不会是他心甘情愿的事。
这些日子日夜伴在她身边,一次次的刷新他对沉迷享乐的认知。
什么酒池肉林,什么奢靡无度,这些在楼兰夫人的面前,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不敢劳烦夫人,我依吩咐便是。”
说着,傅文渊便一手拢了袖子,一手执箸,当真夹了块豆腐递过去。
那豆腐晶莹剔透,但软糯易碎,楼兰夫人故意伸手去阻,筷子上的豆腐便掉在她半敞着的衣襟上。
很快顺着她丰腴凝脂滑落下来,春guang四溢,傅文渊赶紧别开眼去,脸都白了几分。
楼兰夫人当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笑着道:“你敢用豆腐弄脏本夫人,那便就罚你……”
她撑着软塌,半跪着缓缓凑近,血红的朱唇直扑到傅文渊躲避不及的耳后,名目张胆的诱道:“就罚你亲自给本夫人舔shi干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