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臻细想一下,也觉得极有可能!
只是两人现在已经走得远了,那些沾有岩浆的石灰壁距离这里,来回少说也要一炷香的功夫。
手中烛火的光线越来越微弱,里面的灯油似乎都快要燃尽了。
“我们一起走!”
蔚秋桦尽管想着,自己一个人前去会更便捷一些。
但她实在不放心把萧祁臻一个人丢在这里。
万一他撑不过去怎么办?万一他出了意外怎么办?
她一直都很清楚,他在她心头有多重要。
只是越是重要,她越是怕自己会负担不起。
萧祁臻把油灯塞到她手里,又近乎霸道的把她往外一推。
“不要耽误时间了,你动作快一分,我便能少受一分的罪!”
蔚秋桦的眼泪一瞬间汇聚成一汪泉水,随时都要落下。
尽管萧祁臻此刻看不见她的脸,尽管蔚秋桦一直在强忍着,硬是没让自己发出一丝哽咽。
但他还是知道了,她在哭。
他的声音也放柔了一些:“你别太担心我,我现在看不见,留着灯也是没用的。”
他嘴角咧出一丝温柔的笑:“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对吗?”
蔚秋桦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她必须要做到。
她欺身上来抱住他,在他耳边含泪道:“你等我,我一定尽快回来。”
脚步声渐渐远了,萧祁臻提起的一颗心也逐渐平落下来。
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不相信老天会让他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山洞里。
而蔚秋桦却没有那么理性,此刻她正一边哭着一边疾步往前跑。
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意眼睁睁看见萧祁臻出什么意外。
她心里明明对这个男人是又恨又爱的。
但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那些不堪重负的前尘恩怨,仿佛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提着一口气跑了许久,好在一切总算是顺利,她很快就找到了刚才那石灰岩浆。
匆匆用指甲抠出一些粉末,放在嘴里吮了片刻,果然是刚才的味道。
她喜得又是哭又是笑,急忙撕了块袖口衣衫,攥拳对着那坚石岩壁就是一顿猛砸。
也不知道萧祁臻身上中的毒,需要多少石灰岩才能化解掉。
总之她既然找到了,就得取得充分些。
终于,她一拳砸下一个壁角,石灰迸出,星星点点落在她头上,一时差点迷了眼。
她似乎感觉到一阵晕眩,但来不及去体会。
包好后,塞在衣衫最里面,确定无碍后,她又忙举着越发微弱的油灯,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好久,耳边除了脚步声,就是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气声。
实在累得不行了,便停下来靠着歇息一会。
这一停,她发现了不对劲。
这甬道虽然宽窄不一,但却只有一条道。
她确信自己没有跑错方向,可明明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为何还没见到萧祁臻?
“世子殿下!”
她呼声喊了句,得到的是空谷幽兰般的回音。
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现在处的位置,同刚刚和萧祁臻分开的地方,似乎有些不同了。
这里空气更加的潮湿,水流声更清晰可闻,甚至前方隐约还有些曙光的意味。
难道已经走过了?
这样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蔚秋桦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萧祁臻双目失明的等在唯一的甬道上,两人怎么会错过?
手里的油灯下意识的被握得更紧,因为她感觉到身后有一丝危险正在慢慢逼近。
就着石壁上模糊的影子,她好似看到有只大蟒蛇,正朝自己吐着信子。
她忽然猛的回身,先发制人,将手中的油灯义无反顾的朝巨蟒挥去!
巨蟒果然躲避到一边,发出令人闻之生怖的嚎叫,蔚秋桦趁机撇下它往前跑。
没了这唯一的光源,此时她只能拼着命的,去朝着前方那束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光跑去。
此时,等在外面的傅文渊终于按耐不住,不顾上官熙的阻拦,硬要跳到井里去寻人。
两人正在拉扯之际,傅岷承和谢温言也见状赶来。
上官熙一脸油盐不进的冷傲:“世子殿下吩咐我守在此处,我必不会让任何人进去,请傅公子自重,不要逼我出手。”
傅文渊毫不示弱:“他们两人已经下去了这么久,你就一点都不担忧你家世子爷会出事?”
上官熙看了眼一旁的谢温言,蔑笑着道:“宁安侯府怎会让我家世子出事?”
谢温言闻言,原本就瘦弱的身形更加摇摇欲坠了。
蔚秋桦跑着跑着,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恐惧,脚下突然打滑,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她感觉自己好像从高处跌坐下去,身上的衣衫不停在两旁石壁上摩挲着。
未免自己再受伤,她赶忙胡乱去抓石壁来缓冲。
等她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间富丽堂皇的收藏室。
锦缎帘笼下的多宝阁上,布满了琳琅满目的藏品,一眼望去,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奇珍。
忍着全身的撞痛,她勉力扶着近旁的高脚椅站起身,这富贵气息更是迎面扑来。
这里头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忽然意识到,这一切可能只是虚幻。
奇门遁甲里面有这种记载,个中高手会以移花接木之术,故意让人看到一些不真实的幻象,以此来窥探人心。
确定这房间里面就只有她一人,她更加不敢放松警惕。
见不远处有扇门,便走过去试探着打开一条缝。
门里果然也是另有乾坤。
几乎是同样的布局,只是那些珍宝另有千秋,她这才确信自己是进了另外一间屋子。
好高超的隐术!
正暗暗赞叹,她忽然感觉前面那扇门后面有些响动。
似有人?!
她屏住呼吸,并随手抓拿了一件糯冰翡翠玉如意在手上,悄悄的推开那扇紧闭的门。
门缝投过来一阵金光,但不是那种刺不开眼的耀目。
随着门被逐渐推开,蔚秋桦也越发的不可思议。
眼前竟然是一座座用金子堆砌而成的小山!
她把手中的玉如意丢到一边,好奇的伸手去触摸这金山。
一个充满稚气的孩童声音传来:“真没想到,原来蔚夫子也是这种贪财之人。”
她先是警惕,随即满心欢喜的回头。
果然见到谢必安一幅故作老成的模样,负手立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