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怔然换上粗布衣服,大夫脸上的狐疑神情令他十分不安,怕大夫出去通风报信,但许卿卿的伤势需要大夫照料,他只能先行出门,探探风头。
但许怔然在街头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这才去深想了一层:自己是督军的副官,池景煜下的毒手一定是背着督军下的黑手,自然没有正当理由公然通缉他。
“为何要对卿卿下毒手呢……”许怔然百思不得一解。
但至少处境是安全的,许怔然也顾不上别的,现在给许卿卿疗伤才是首要的事情。
想到这,许怔然快步往医院赶去。
还没进医院门,便在医院外头发现了端倪:医院门口赫然有几个目光怪异的人在四处探看。
许怔然想确认这几人的真正意图,于是故意靠上前去。
果然,那几人见到许怔然后,掏出一副画像对比了一番,尔后相互耳语了一番,径直朝许怔然走来。
许怔然确认确实是在捉拿他后,撒腿就跑,从军十几年,许怔然自然有办法逃脱追捕,几番迂回绕路后,许怔然成功甩脱了追捕的几人。
“看来没法去医院了……”许怔然一边小心翼翼观察四周,一边自言自语,谨慎往大夫家赶。
大夫早已回到家中,大门也已经开启,许怔然回到大夫家后,并未在原本的床上看到许卿卿,大夫见许怔然回来,便淡淡朝许怔然说道:“我将你妹妹移到后屋了,那里稍稍隐蔽些,你妹妹气息稍弱,大补不行,得要些时日慢慢调理气血,总之性命无忧了。”
“啊,太好了。”许怔然听见大夫说许卿卿没有性命危险,心里松了口气。
“小兄弟,你慢着。”大夫有话想对许怔然说,便叫住了许怔然匆匆往里走的脚步。
“咋?”许怔然见大夫似乎表情有些凝重,于是开口问道。
“现在世道动荡不安,我也要考虑保全自身和一家老小,我不知你们所犯何事,我只知救人性命是本职,容许你们在此停留些时日,我也不向外头透露你们在这,找到地方了,就离开吧。”大夫说完便低下头,忙活手中的活计。
“……”许怔然自然无法责怪大夫此举,他肯救治许卿卿,已是有恩,“好,谢过大夫救我妹妹,日后定答谢。”
说罢,许怔然匆匆走到后屋,来到许卿卿身旁,许卿卿面色惨白,双目紧闭,似乎还要睡很久才醒。
见此状况,许怔然也轻手轻脚,不对许卿卿多做打扰,让她静静休养。
池景丞整合所有兵力,将兵力交由池景煜统领,天色刚亮不久,司令便与室长一同,率领万余部下前来池家门口对阵。
听见外头的动静后,池景丞左右寻找许怔然也寻不见人影,池景煜也听见的动静,便走到池景丞身旁,不发一言,池景丞明白堂弟意思是同自己一道出去,便不再寻找许怔然,先解决眼前的巨大危机先。
“池景丞,公然率部劫狱是大罪,你竟然知法犯法?”司令还没开口,室长便咬牙切齿地看着池景丞喊道,“还杀死同胞,罪大恶极!”
“我蒙冤入狱,有冤难伸,只能以此自保,怪不得我这样做。”池景丞淡淡回应道。
“你公然容许两名内人参与共和之事,证据确凿,还想抵赖?”室长一副咄咄逼人的语气,两方气氛顿时僵硬。
“司令,我与您多年交情,我的为人你了解的明明白白,曲静然5年前便与我分道扬镳,如今她做什么,与我无关,许卿卿是受冤入狱,竟没有洗清冤屈的机会,就算如此,我也没做任何行动,但其入狱不久,杨准便即刻将火燃上我身,这番做法,是否太伤我对党的忠诚了?”池景丞对司令一番理智表白。
“景丞……”司令知道许卿卿一事事发的直接原因是自己的女儿,一时间有口难言,“我理解你的困境……”
“司令!”室长立即打算司令立场动摇的话,“你贵为我党驻江淮地区的司令,请注意你的立场!”
司令本就在几件大事中无法做出决策,一是多方求援还未回应,二是战火就在这周遭蔓延着,若这时出现内乱,届时如何应对战事,“景丞,如今局势,你可了解?此时内乱,于你于党,都无丝毫好处。”
“自然了解,如今长江两岸军阀混战,我盐城也只有司令手下兵力有五万,还有我手下统领的万余部下,”池景丞深深呼了口气,尔后娓娓道来,“但如今不同了,我堂弟池景煜率领万余部下从东北赶来与我汇合,还有少校刘子恺也将率部归来,虽不敌司令人多势众,但也有司令的五成战力了。”
“我们若就此开战,谁都没有好处,对党也是极大的损失,若你现在缴械投诚,我承诺重新审查你的事情,若你清白,定还你清白。”
“好不容易才让堂哥离开地牢,居然三言两语就想叫我堂哥自己回去?是你天真,还是当我堂哥是傻子?”池景煜本不打算开口,但听闻司令之言,内心不停发笑,已经做了谋反之事,想不被追究难如登天,这个选择没有任何回头余地。
“……”司令自然知道池景丞不会就这么轻巧束手就擒,他只不过是想说些场面话,想叫池景丞给他一个万全之策。
“司令,你也知道,我不会答应你的要求,”池景丞示意池景煜沉默,尔后转头看向司令,“倒是我有一个提议,就看你答不答应了。”
“你说来听听。”司令不顾身旁室长的脸已经黑成了碳,只顾着与池景丞谈判。
“如今烽烟四起,各地军阀各自为政,想要固守盐城,五万兵力并不足够,若你我合力,至少凝结八万兵力,倒是能使盐城安稳的胜算高出不少,”池景丞见司令的脸色持续平稳没有变化,便继续说道,“这是唯一能保全盐城安稳的办法了。”
“司令!”室长早已发现司令有意倒向池景丞,心里的不安逐渐弥漫,若自己失了势,这般对待池景丞,池景丞一定会报复他。
“嘘……”司令默默对室长做出闭嘴的手势,尔后陷入思索许久,再次开口道,“你的提议,确实周全,但面子上,你也该做点让步。”
“司令你说,若我能答应,定会答应。”池景丞见司令接受了他的提议,他自然也要卖个面子。
“许卿卿一事,我稍后请求室长不予追究,”司令意味深长地看了室长一眼,示意这是给他面子,“但曲静然,是非要追究不可的,限你30日内,将曲静然捉拿归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