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知道从华夏那边来了人,现在听说李有钱正在跟来人在灵堂里坐着,具体什么情况不大清楚。不过林母是一个具有保守思想的人,她文化程度不高,只有初中而已。
林母先陪着那几个人落了一回泪,转头叫过来江瑶:“瑶瑶,你给他们准备点饭菜,大老远到了这里来不容易,这不是待客之道。”
江瑶点点头,吩咐了下人。林母转头又对这几个人说道:“唉,你们也别担心,这件事我去给你们说说情,只管好好休息。啊,我儿子也跟你们差不多一样大,看见你们就跟看到了他似的。”
江瑶有点不明白,不过转念一想,可能说的是林涛,心中暗道:看来这次哥哥又要出去。只是这一次可千万不要像上次一样,被人算计。
林母从他们住的房子里出来,对江瑶道:“走,去灵堂。”
江瑶急忙扶着林母,往灵堂里走去。
灵堂里,李有钱还在跟周国柱僵持,谁也没有动。见到林母过来,李有钱哗地一下摆正了身子,然后站了起来,快步走过去,道:“妈,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斜眼看着江瑶,江瑶皱眉摇头,似乎是在说:“这事不能怪我。”
李有钱扶着林母坐到椅子上,林母问道:“这位是从华夏那边过来的吧?”
周国柱急忙站起来,道:“阿姨你好。”身子微微往下一躬。
林母叹息一声道:“唉,家里正有事,照顾不周,你也别太在意。”
周国柱急道:“哪里,来之前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是我们没考虑好。”
“坐吧,有钱,你也坐下,你说人都来了你也不上杯茶。”林母看了一眼李有钱。
李有钱道:“哦,他不渴。”
这么蹩脚的理由,当然是瞒不过林母,林母道:“瑶瑶给人上杯茶过来。”
周国柱一看林母过来,立刻觉得这事儿有戏,急于表决心,忙道:“不急阿姨,我没事。倒是您老起来这么早,精神还不错。叔叔去世,实在是很令人遗憾,多节哀。”
林母道:“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还好有钱能干,我也不至于受什么苦。这回是那边又出了事了?”
周国柱点点头,犹豫着要不要把事儿跟她说说。想想这是一个小老太太,哪里能明白大事?说了也是白费口舌,不如从其他方面重点敲一下,于是道:“是有点事,关系着很多人,只有李先生才能解决,所以我就来了。”
林母道:“为国尽忠,这是咱祖宗留的遗训。当年抗战,他太爷爷几天没吃饭,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一队士兵送饭吃。唉,后来回来的路上被扶桑人给射死了。他爷爷从小就参加了革命,不过后来又回来了,结果碰上那场事,落得个惨死。”
说到这里,她又抹了泪。
李有钱道:“妈,说这些干嘛?”
林母继续道:“我那会儿刚刚嫁过来,差点跟着一起死了。不过都熬过来了。”
周国柱没想到林母竟然会从这里开始聊天,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心中纳闷,这都是哪跟哪啊。
“这是……”林母指着周国柱,看着李有钱,显然是想知道他的名字。
李有钱直接道:“周国柱。”
“国柱啊,”林母道,“有些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周国柱道:“您说您说。”
“上次我儿子出去,差点没回来。这事你知道不。”林母道。
周国柱点点头,这件事拿出来已经讨论过了,其实这件事你要说谁的对错,答案是没有。上层对于李有钱始终忌惮,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一个国家的命运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中,无论是以何种方式,都太叫人不安。
“知道就好,我就是想跟你说,我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事儿,想要干点事,没死在敌人的手里,倒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了。今天你们来了,我这算是给你们提个醒。我不迂腐,不过有些事该办,天上下刀子也得办。有些事,到了该抽身的时候,说什么也得抽回来。”
周国柱暗道,这哪是提醒啊,分明是打我一巴掌,我现在在这儿,代表的不是我自己,而是国家,她这么说,分明是要我给上面递个话儿,唉,这事可真是不好办啊。
“有钱,你爹之前为什么不让你回来,你也知道了。你大了,妈也管不了你,什么事该干,什么事不该干,你得心里有个底儿,好多人,可是无辜的啊。”
李有钱一听,心中叹息一声,道:“妈我知道了。”
“唉,我老了,不中用了。不过这边的事我还能顾得过来,还有瑶瑶帮我,这边你就放心吧。”
李有钱点点头,说道:“好的妈,我明白了。您先休息会儿去吧,这边还有我呢。”
“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你们都找个清净的地方,有什么事好好说说,我在这里陪你爸一会儿。”
李有钱有点犹豫,转头瞧了瞧林母,又释然了,道:“好吧,走吧,咱们去会议室里聊聊。”
林母一出马,李有钱就不得不去,两个人到会议室里究竟谈了什么,没人知道,反正在这天,把林父的丧事办完了之后,李有钱就又离开了,这次,他点名让米粒跟他一起去。
米粒很意外,心中琢磨李有钱这是什么意思。开始有些忐忑,不过后来一想,大不了就真的跟他明刀明枪地对着干,还能杀了我不成?
又耽搁了一天半的时间,他们这才出发。现在形势严峻,再加上林父刚刚过世,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大高。飞机从岛上出发,先到了澳洲,之后才转机,去了华夏。
飞机上没有几个人,专门给李有钱和米粒准备了一个房间,两个人单独地待着。
气氛一度很尴尬,两个人相互也不搭理。直到米粒把水撒到了李有钱的身上。
“对不起。”米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