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苏府的路上,苏晨内心幽幽。
按照廖化的说法,在他走后这段时间。
洛阳并没有开设太守府。
司马懿的办公地点,就是苏府后院的三间瓦房。
后院的门,就是太守府正门……
按理说,有此勤俭节约的太守,乃洛阳之福。
但知道司马懿臭毛病的苏晨,却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老苟想拉拢民心?其心可诛啊!
“子龙,去通传洛阳太守,来中堂觐见。”
“喏!”赵云转身离开,总觉得这个称呼不太对劲。
刚喝两口茶的功夫,司马懿赶到中堂。
“参见公子!”
“起来吧。”苏晨挥了挥手。
“谢公子!”
司马懿起身,立在一旁也不说话。
苏晨一边喝茶一边打量着他:“阿苟就不问问我召你来所为何事?”
“公子不说,我也不敢问。”司马懿连忙跪拜。
“行了,你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心虚作甚?”苏晨放下茶碗起身走过屏风,“叫你来,是让你帮我指点下书法。”
“哦!”司马懿如蒙大赦,快步跟进。
“蔡大人嫌弃我字丑,叫昭姬助我习字,我想你是自幼饱读诗书,书法定是不错,便让你帮我看看。”苏晨一边铺纸一边说,司马懿连忙研磨润笔。
“你名字怎么写的来着?”
苏晨发问,司马懿拿小楷书于一旁。
“司,马,……懿!”
苏晨用硬笔书法写过,第三个字笔画太多几乎成了墨团。
阿苟在旁看着似笑非笑,也认为这字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然而,苏晨接下来写的字。
立刻就让他呼吸困难起来。
……之心,天下皆知!
“阿苟,你看我这字写得如何?”苏晨指了指旁边的墨迹。
司马懿心思飞转,砰地一下跪在地上:“属下心系公子,未曾动摇分毫!”
“唉,你想什么呢?我只问你,这字写得如何?”苏晨见阿苟不是演戏,便心中安定不少。
“哦!”司马懿起身连额头汗水都顾不上抹去,围着案几端详道:“此书结构新颖,力透纸背,气韵畅达!”
“哈哈哈!”
苏晨大笑,“那你是说我岳父大人,评字有误?”
“不。”司马懿摇头,换了个位置再看:“公子书法变化多端大有内涵,尤其这个‘懿’字,其中似乎还藏着另一个字。是变化多端,独成一脉之法度。”
可以可以,苏晨很受用:“那这幅字就赏给你了。”
“谢公子赏赐!”
司马懿连忙粘干墨迹,卷成纸筒揣入袖中。
硬挤着笑脸,或者说他笑起来从来都很不自然。
“我的书法,你准备表在何处?”苏晨问道。
“待公子赐下府宅,当表于高堂,时时自省之。”司马懿无比郑重一拜。
苏晨点头,看来是他很明白那一层意思。
“好了,给我汇报下洛阳现在的情况。”
苏晨转座堂内,司马懿紧随其后。
“自公子离开起,河东运来钱粮八万斗,黑山军张燕那边暂存的珠宝不但悉数返还,还……”
司马懿滔滔不绝,对动辄数万的钱粮金银之物,如数家珍。
显然这段时间,没少下功夫。
“嗯,钱粮倒是充沛,但没人也不行啊……”
苏晨听完汇报微微咋舌,金银玉器,他原来都是按克买的,那听过这么多。
但一座城池要发展,终归是离不开人。
即便让大家敞开了生,也得好几年时间才能产生滚雪球效应。
洛阳的现状就是如此。
富得流油,却都是苏晨从外面拿来的。
若某天断了财路,连自给自足的都做不到。
“花呗模式”虽正常运转,但也不是收网的时候,人们都还没吃饱呢,现在薅羊毛太早了些。
“太守大人,现在外面谷一斛,多少钱?”
“时下诸侯割据,货轻而物贵,谷一斛二十万,豆麦十万。”
“难怪曹老板没打我金银珠宝的注意,粮食都这么贵了么?”苏晨震惊,这经济几乎是崩盘的存在。
人都吃不饱,谁还要金银玉器,他那一仓库财宝贬职的厉害。
“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还得翻一番,再过些时日,谷物便会成为流通的货币。”司马懿对此略有研究,直言不讳。
“嗯!”苏晨很赞同这个观点,建议道:“各处征战,怎不见有流民来投?”
“司隶所处距离十三州较远,流民一是不敢来,二是大多死在路上。”
“这样啊?”
苏晨点头,确定道:“那咱们派人四处宣传,招募流民如何?”
“钱粮多控制在诸侯手中,一人当兵可养全家,那些人多半不是舍近求远。”
苏晨也懵了,东汉人口本就稀缺,良田大面积荒芜无人耕种。
按这个形势发展下去,粮食自然是越打越少的存在。
想来那些将军动辄坑杀数万,关键因素还是养不起,就像董卓坑杀北地降卒一般。
想到此处,苏晨灵机一动:“既如此,咱们生育奖励如何?”
“生育奖励?是什么意思?”
这个词对司马懿来说很新颖,有些摸不着头脑。
“嘿嘿!就是生孩子我们养,养大了还是他的孩子。”苏晨解释道。
“这,这恐怕不妥?”司马懿大惊,古来帝王压榨农民,还未曾听说过帮他们养孩子的。
“无妨,洛阳现在人少,咱们粮库还运转的过来。给他们养到15岁,每月领粮食补贴,养大了还要分地给他们种,种田慢慢还么!”
苏晨盖棺定论,司马懿也不敢再说什么。
所谓上头一句话,下头跑死马。
接下来,他这个太守,又有的忙了。
制定好洛阳的方针政策,苏晨直接回去休息。
比较意外的是,这第一波后宫麻将大赛,胜出的居然是卫宁儿……
“她们同意你来?”
苏晨怀疑是夫人们的计策,万万不敢接招。
“回公子!”
卫宁儿行礼道:“麻将确实是我赢了。”
“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夫人们相互盯着不许来,到最后就只好我来了。”
“嗯!?还能这样?”
这一刻,苏晨才真切体会到所谓“后宫”二字!
往后的日子。
似乎没他想象的那般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