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
阮笙绿2022-03-15 16:212,324

  繁华的狮子楼,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杂役们在淋湿的焦土上翻找,看看还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物件,废墟一旁临时搭建出的棚子里,坐着三名老者。

  一位老者痛惜地看着眼前的废墟,不住地摇头叹气,“十年的心血,老夫花了十年时间才让狮子楼有了今日的规模,就这么毁于一旦……”

  这位老者是狮子楼的老板,名叫金纯,手上有不少产业,在金家颇有些地位。

  另一位身型偏瘦的老者便是族中的长老金显银,他与金纯一向交好,见老友伤怀,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族长府上传下话来,说族中会拨出银两帮你重建狮子楼。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小心身子。”

  金纯恍若不闻,摇了摇头,“长怀兄有所不知,狮子楼内的一砖一瓦,一瓶一画,都是老夫精心挑选,在老夫心中千金不换,即便重建,也不是从前的狮子楼了。”

  长怀是金显银的字。他听到这里,也知老友重感情不免默默。

  桌子另一端,一直没有吭声的一位白胖老者,突然冷哼了一声:“长怀兄莫要自欺欺人了,重建又如何?族中一切还不是看那两位祖宗的心情,两位祖宗心情好,族中一切顺遂,若心情不好,天灾人祸即刻砸在我们头上,躲都躲不掉。”

  金显银听到这话,忙皱眉呵斥:“耀来,莫要胡说。”

  金耀来冷冷发笑,“我儿死得痛苦,我如今也落得这样一个田地,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索性替你们把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那两位祖宗还不如一直躺在祖陵里,活了对族中半分好处都没有?你们敢说自己不是这样想的?”

  金纯与金显银交好,也曾从他口中,知道祖宗苏醒的事,如今听金耀来这样一说,眼中顿时充满了恨意,“我倒觉得耀来兄说得没错,祖宗就该好好躺在祖陵里,他们躺在祖陵里,就不会有争吵,我们也不用受这无妄之灾。”

  金显银皱着眉,“你们这话,在我面前说可以,可千万别往外说,否则,明光贤侄,简桐,便是你们的下场。”

  金明光与简桐都是被雷劈死的,死无全尸。金蟾之力,如此骇人,金纯与金耀来怎能不怕?当即闭了嘴,但是他们眼中已经升起的仇恨,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

  ***

  金玉钏回到府上,金元宝婆婆还在,被派去查验族中损失的金碧玺也回来向元宝婆婆复命,见金玉钏进门,两人停止交谈,迎上来问情况如何?金玉钏气恼地一屁股坐在花坛上,嚷嚷道:

  “我哄了他一个下午,他理都没理我,也不知道发什么疯。”

  金元宝婆婆闻言十分诧异,在她印象中,简星阑对金玉钏一向是体贴温存,万事以她为先,即便是吵嘴,也是转头就忘,这回怎就生了这么大的气?

  金碧玺也皱起一张漂亮的脸,有些无法想象简星阑被金玉钏哄了一下午也不理不睬是个什么情景,要知道他可是亲历过两人矛盾的,简家那位祖上可是被他家祖上吃得死死的,生再大的气,只要他家祖上稍微说句软话,即便是刀山火海简家那位祖上也会往前冲,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祖上……”元宝婆婆小心翼翼问:“老身能否问一句,二位祖上因何事争吵?”

  金玉钏将所有事情简化了一下,答道:“我受邀去知府大人私宅吃酒,回来他便生气了。”

  元宝婆婆恍然大悟。

  金碧玺默默叹气,想起当初金玉钏要与程久安同游石榴街时的表情。那位祖上的醋劲确实是不小。

  “简家祖上定是吃醋了。”金碧玺说。

  “吃醋?”金玉钏抬头,“你说简星阑吃醋?不就是吃个酒吗?我以前也常与军营里的朋友吃酒,十分平常的事,他吃什么醋?”

  “祖上军营里的朋友跟苏知府怎能一样?”金碧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自家祖上,“军营里那些莽汉五大三粗,大字不识一箩筐,根本不是对手,但苏知府年轻有为、学富五车、相貌堂堂,非常受闺阁小姐们欢迎,那可是有力的竞争对手,简家祖上定是感受到了危机感,才生气的。祖上,您回来之后,有没有在简家祖上面前说过苏知府的好话?哪怕一句?”

  金玉钏回忆了一下昨晚到今天她对简星阑说过的话,顿时一阵心虚,但又强辩道:“知府大人并非一无是处,怎么还不让说了?”

  金碧玺摇头,“祖上,您真得不懂男人心。”

  金玉钏有些恼火,“他的心那么多弯弯绕绕让我怎么懂?”

  元宝婆婆在一旁听得也有些着急,催促金碧玺道:“碧玺,你若有办法,就告知祖上,别卖关子。”

  金碧玺还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擅长的事情能成为解救族中危机的关键,顿时有些得意,小辫子都要翘起来了,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绕着金玉钏走了一圈,方才缓缓说:

  “这叫占有欲。男人对自己喜爱的女子都有占有欲,这是天生的,能力越强的人,一般占有欲就越强。我反正是觉得简家祖上是人中龙凤,他的占有欲有多强,祖上你可以自行体会。”

  金玉钏皱眉。她根本无从体会,因为在这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也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唯一的线索就是简星阑不喜欢苏城阳叫她“糯糯”,似乎这个名字是他专属的一样。

  至于其他的,她真没觉察出来。

  金碧玺看金玉钏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体会不出来,继续说:“但体贴的男人在确认对方心里有自己之前,是会克制占有欲的,即便是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出来,以免过于唐突,或者吓到对方,我觉得简家祖上在这方面算是高手。”

  是这样吗?

  金玉钏有些茫然,但思绪似乎慢慢清明了,只是她从未探究过这些,所以思考起来显得十分生涩。

  金碧玺看着金玉钏慢慢松动的表情,趁热打铁:“祖上,您最近是不是对简家祖上有过什么表示?让他觉得您心中有他?”

  若说表示,那必然是她同意与他一起,学着现在的少男少女交往恋爱。而且那个时候她也确实是真心的,只是后来又是想着马球队的事,又是担心沈无名,还有金顺那个小王八蛋的搅局,他们最终也没多少单独相处的时间。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平日简星阑对她也一样温柔体贴,她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并没将他的情绪放在心上。

  即便此刻,她细细去想,也回忆不起来她同意恋爱之后,简星阑的表情变化。

  果然,是她太忽略他了。

  怪不得他会伤心地以为,一切都是他自己自作多情。

  金玉钏微微叹气,问金碧玺,“那我该怎么办?”

  金碧玺像个老学究一样背着手,神秘一笑:“解铃还须系铃人。”

继续阅读:他跑,你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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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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